“谁要……嗝——”林文秋打了个嗝,接着恶狠狠道:“她来接我的??是不是有病啊?!”
顾以平显然是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预料事情会这样发展,不安的眼珠子来回在姐妹俩身上打探着。
见二人都不是开玩笑,他颤声试图挽救局面:“可文秋这……”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会所大门处的嘈杂声打断了,林熙禾停下脚步,毕竟那阵仗很难让人忽视——
一群人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中间衣着矜贵的男人从门口走出,守门的侍者恭敬地弯着腰。那些人虽也衣冠楚楚,却全挂着谄媚的表情,活生生的狗腿样。
林文秋也顿住了,不过被酒精灌懵的大脑似乎并没有让她抛弃钓男人的本能,她猛地挣脱开顾以平的手臂,朝着那群公子哥直接扑了上去。
和刚刚朝着林熙禾喊叫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才几点,帅哥这就要走了?要来喝几杯吗?”她故作风情地撩了下头发,晚风送去了香甜得发腻的麝香味。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皱眉,目光下敛,漆黑的眸色在月色下愈显冷淡疏离,不带丝毫情绪。
林熙禾几乎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惹不起的男人。
但很显然,林文秋没有,她依然锲而不舍:“帅哥怎么不说话?”甚至要上手去拉。
一个蓝色卫衣男立刻挡住她要去拉中间男人的手,甩开后迅速从侍者手里拿过干净手帕擦了擦,夸张的表情满是嫌恶。
“诶不是怎么还上手啊!哪里来的醉鬼,大半夜还拉拉扯扯的。”一副良家妇男被调戏的样子。
旁边的人跟着打趣:
“宋闻屿,你这会所是不是要破产了,什么三流货色也往里放。下次可不敢来了,掉!价!”公子哥之一调笑道。
“是啊是啊,小宋总,哪想到这地还有豺狼虎豹呢。”
“滚你们的,我哪知道。得,你这么嫌弃直接给你除名好了,免得我这破地脏了您的眼。”
一阵哄笑声。
顾以平这才回过神,对面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他满头大汗地小跑上前,握着林文秋的肩朝着那群人点头哈腰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她喝多了。”
“哦原来你们是朋友啊,那还不照顾好,省得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林文秋虽醉着,自然也听到那些嘲弄的话语,酒意醒了三分,后知后觉感到难堪。
“滚开,谁跟你是朋友!”她恼羞成怒,一把拍开顾以平的手,身子却因为失去借力而摔倒在地上,潮湿路面上散布着的小石子磨破了她的膝盖,渗透出血丝,疼痛让她放声痛哭起来。
顾以平瞬间手足无措,他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腰半弯不弯地就僵在那,十分滑稽。
哄笑声更大了。
林熙禾的头痛也更重了。
真是荒谬的一晚。
八点查到高考成绩的喜悦在这一刻被冲刷干净,林文秋总是能在她即将放下她们之间的那些不快时,将她期待的美好生活搅得只剩一地鸡毛。
那被调戏的中间男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闹剧,隐隐透着几分讥诮之意。
“嘟嘟——”突兀的铃声打破了僵持的死寂,林熙禾揉了揉太阳穴,收回目光,电话那头说车已经到了。
她今天的确需要把林文秋带回去,白天房东来催房租,说是已经欠了两个月了,这事得和她问清楚,也关乎到她之后的决定。
林熙禾没再管耍酒疯的林文秋,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下走到她身旁,半蹲脱下外套盖住她受伤正渗血的腿,然后凑近她耳边,语气温柔地像似在询问她的意见:“车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亲爱的……姐姐?”
手上的力道却不容置疑。
“嘶——你有!”
膝盖传来的疼痛感让林文秋一窒,她从来没有见过林熙禾如此冷淡带有威胁性的眼神,而自己刚刚也确确实实出了丑,不敢叫疼,只默默哑了声。
林熙禾瞥了顾以平一眼,示意他动作,男人这才艰难地背上林文秋,把她塞进出租车后座,还巴巴看着对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女人。
当一个人沉浸在舔狗的世界中时,他自然会为对方寻找一切合理的借口。
文秋只是喝醉了。
肮脏的水洼泅湿了洁白的裙角,林熙禾才起身。她想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却猝不及防对上那始终一言不发男人的意味不明的眼睛,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一刻也不想多待,她坐上出租车副驾,车门合上的瞬间,外面传来公子哥恭敬的声音:
“抱歉梁总,让您见笑了。”
“嗯。”她听到男人这样回答。
“师傅走吧。”车子缓慢启动。
林熙禾摇下车窗,晚风的凉意让眼睛愈发干涩。她想,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