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宁姐姐’,她捂住了嘴,四处看了看,幸好没被别人听着。
将军可是下了命令了,以后姜以宁就是别庄的女主人,大家都要称呼她为夫人。
前日,伙房有几个婆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姜以宁只是个通房丫鬟,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嘴上就有些不尊重。
这本也是小事,哪个主子背后不说人,哪个主子背后不被人说,一般只要不是当面听着了,时候也没人拿着话去质问。
主子们一般也都端着身份。
结果这事被将军知道了,前日里,就在前头院子里,将军当中打了那俩婆子各三十大板,当即就发卖了那俩婆子,且再次申明,别庄里要是还有敢非议夫人的,一律打死不论。
侍画想到当时沈知安那冷酷的面庞,身子情不自禁一个打摆,如今她是彻底信了将军外头那些‘杀神’外号不是空穴来风,人云亦云。
只是将军对姜以宁是真的很不一样,侍画打从心底里羡慕姜以宁,能有一个人把自己放在心尖上,如果是她的话,那都死而无憾了。
屋里,姜以宁瞧着门关好了。
她收回目光静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可以肯定这张脸她从前没见过,但这双眼睛她却很是熟悉。
姜以宁看了眼苍婆婆,她老人家强忍着的眼泪,在看到姜以宁求证似的一眼后,眼泪就忍不住了。
她掩面小声哭了起来。
眼前的男人忽然开了口,却不是刚才那醇厚沧桑的声音,变得清丽柔和了,而且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郡主,别来无恙。”刘大夫蹲身行了一个女子的福礼。
姜以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刘大夫身上,瞧着她的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熟悉感更强烈了。
等地上的人行完礼起身,抬头看向她,姜以宁迎上了她的目光,瞧着那一双闪着泪花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的眼睛。
“是你,菊好?是你吗?”
姜以宁瞧见那双眼睛眨了眨,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砸在了地上,也砸进了她的心里,她瞧见她点了点头。
真的是菊好,从前她母妃身边最得用的侍女!
“是我,小郡主,我来晚了,小郡主你受苦了。”刘菊好掩面哭泣,泣不成声,一旁的苍婆婆伸手搂住了她。
苍婆婆带着人靠近了一些姜以宁,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拉扯住了两人的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姜以宁用力点头,眨掉了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蓄起的眼泪,紧紧抱住了菊好:“我没事,我多怕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菊好心疼地回抱住了姜以宁,像从前姜以宁小时候那样,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摸着姜以宁的后背,柔声哄着:“不怕不怕,我们都在呢。”
三人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这久别重逢,故人相见的激动之情。
姜以宁问菊好,她如今这装扮是怎么回事。
“小郡主进京后,王妃就计划将我送入京,费了一些工夫替我安排了一个身份,我如今是城里开北堂的大夫,化名刘拘蒿。”
“原本进京后,按计划就要联系上郡主的,只是计划有变,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最后收着王妃的信,是让我们务必保护郡主安全出宫。”
姜以宁诧异:“我们?”
菊好点点头:“除了我,王妃还安排了一些人,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我同他们断了联系,如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正因为如此,我听着小郡主入了武安侯府,却无能为力,对不住,小郡主,您,您受委屈了......”
菊好说着眼眶都红了,他们西北最骄傲最美丽高贵的小郡主,竟然成了试婚宫女,就这么没名没分地被送入了沈知安的府里。
前两日他在路上遇到沈知安的时候,很不能来一把毒药,毒死这厚颜无耻趁人之危的伪君子真小人。
要不是为着姜以宁的安全,她决计要沈知安试试‘牵机’的厉害,那毒只需片刻,就能叫人痛苦地恨不能立马解脱。
“小郡主,您可千万别信了沈知安那等小人的甜言蜜语,那都是杀人的刀包裹了一层糖而已,他若真的在乎你,就不会娶公主,他将你放在什么位置,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吗?!”
菊好眼眶赤红,却不止是伤心,还有气愤。
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竟然到了如此任人践踏的地步,她的心痛的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在扎,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有些直不起腰。
“小郡主,咱们走,回西北,奴婢无法从宫里救出郡主,但是从这儿跑,奴婢有把握。”
姜以宁感激地捏了捏菊好的手,片刻后摇摇头:“不,不跑。”
菊好诧异又有些痛心地看着姜以宁,苍婆婆也是一声叹息,小姑娘最难的就是过情关。
姜以宁目光坚定,她不会跑,她要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