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沛宜重重关上她卧室的门。
欧式巴洛克风格的华丽没有吸引她的所有视线,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了最里面的抽屉。
她写了一点和原主生平有关的简历,修修改改已经到了半夜。
许是习惯了船上的热闹,这个点没有楚楚在自己身边送夜宵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此时,深夜寂寥,叩门声惊起。
“温沛宜。”
温沛宜扯了扯眉心,“陆屿?”
“你来做什么?”
“看你台灯一直亮着,”陆屿借着狭窄的门缝,恨不得扒开得大一些,脸上又淡然无比地讲,“管家的夜宵恰巧又做多了,我怕浪费。”
“多谢。”
她一手接过餐盘,一手直接掩上了门。
关门时的撞击带来了一阵猛烈的风。
站在原地的陆屿纳闷,这个女人如何做到如此无情的。
但很快,温沛宜就要像他论证她的更加无情了。
比如现在。
“温沛宜,你这么着急关门干什么,难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温沛宜:“我知道你的人品,你不会。只是顺手的动作而已。”
陆屿清了清嗓子,“那我能进来坐坐吗?”
“我这里空间狭小,不大方便。”
两人隔着这一道门讲话。
温沛宜又一次拒绝了陆屿的要求。
陆屿快气疯了,这一整层他给温沛宜安排的房间是最大的,里面非凡有个起居室,还有个露天的空中阳台。
陆屿有那么一点不依不饶起来,他自己丝毫没觉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有多冒昧。
但温沛宜提醒他:“我们是名义上的夫妻,晚上没人的时候就不必演了。”
难道她白天里配合过他吗?
“如果你想替佣人收拾我的碗筷,那你在门外可以等上半小时。”
陆屿口口声声:“我有病我才等你的碗筷!”
但他竟然真的“身不由己”般在门外伫立许久,许久到温沛宜出来拿条睡裙。
华国带来的棉质睡衣显然在这个季节的暹罗显得太过厚实,闷热又烦躁,她不得不找佣人取之前准备的丝绸的。
只是她没想到,陆屿还没走。
陆屿见过各种各样的温沛宜,划清界限的她,主动协助的她,但他没有见过睡裙拖曳至脚边的温沛宜。
粉嫩的颜色竟然在她身上有种素净的美感。张扬的美渐渐收敛,化成依人的情态。
陆屿知道他本应该错开视线,他自然不想被发觉他多余的目光。
然而,越过自己身侧的整个流程,温沛宜基本上对他熟视无睹。
“我就是在这里……思考了会人生。”
“你也许不知道现在南洋的经济行情,我那批甲酸还没运过来,橡胶也不知道何时开工呢。”
“嗯,不必解释。”
陆屿见温沛宜温沛宜敷衍地应了声,心沉到了谷底。
但他没想过下一秒,温沛宜对他说,“我信你。”
这一份特别的信任……是只有妻子给以丈夫的吗?
温沛宜可没想那么多,闷热的长裙让她在这种天气透不过气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
只因陆屿是男主啊。
就当陆屿得到这种前所未有的认可的同时,他正想将手边的生意一一细说,以求得温沛宜更大程度的理解和仰慕——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她又匆匆拿了条裙子,又合上了门。
但陆屿不得不承认,他心底还是蛮高兴的。
-
隔日徐桃从沈瑞家过来,整个人精疲力竭,不知道还以为被资本家压榨了个半死。
果不其然,悠闲的拿着报纸的陆屿和温沛宜两人听着徐桃抱怨着沈瑞家的狼藉之境,两人半夜收拾的可怜,不由引人发笑。
而就在两人欢笑的同时,徐桃故而:“太太和先生真的好配啊。”
然后,陆屿亲眼见证着温沛宜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温沛宜岔开话题:“你做饭是极有天赋的。”
徐桃虽然热衷于各种撮合她和陆屿那家伙,但她的到来又有另一重的好处,她擅长做饭,做的家常菜清淡适宜,很和她的口味,这里一带南洋口味各种咖喱的中餐,温沛宜也吃不惯。
她甚至打算走的时候问问徐桃肯不肯和她一起。
要是对方不肯,那也就算了。
陆屿满脑子对方不愿意和她“很配”,硬是头一次连报纸也看不进。
而此时,他不知道今天报纸的一角恰好是个华人中学的招聘广告。
当然,温沛宜不动声色地做好了标记。
面试很顺利。
校长也是个年轻华人,姓孟。在南洋长期从事教育事业,也为祖国培养人才。
虽然工资低廉,但也算得上一份工作,不失其意义。学校甚至说,她可以物色一名助教,协助她的教学工作。
与此同时,她看到城中心有小公寓出租,环境也还算清爽。
虽然没有陆屿他们家的恢弘壮阔,但到底能使她摆脱所有原生剧情,彻底的与他,与他们一家划清界限。
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