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老师呢?快把投影关掉!”
原本这一段PPT就是个背景图片,哪有人在控制室守着,等到校长发号施令,影片里的两个人已经转过身来,从摄像头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女方的大半张脸,赫然竟是讲台上的朱老师!下一秒,明显经过剪辑的影片直接跳到男主角的脸转向了镜头,如果说几个月前,很多人可能根本就认不出他,可现在,全校都立刻认出来,他是陈波!
朱老师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到屏幕上的东西,猛地站起身来,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了,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僵僵地扭过身子,望着台下的老师和学生们齐刷刷盯着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脸色煞白,突然血气上涌,拔腿抢出了礼堂。
人群里噌地站起来一个少年,就要往外挤,有学生大叫着“是陈波”,谭校长慌忙地叫在场的老师们去围住他。沈落坐在靠过道的地方,冲周围的人道:“我们躲到外面去,可不要被殃及池鱼了。”便笑眯眯地站到角落里,看这一场意外的闹剧。
陈波推搡着身旁的同学们,怒气冲冲地想挤出去,但礼堂的座位安排就和廉价航空一样,伸条腿也嫌腿长,他挤得艰难,就愈发愤怒,简直目眦欲裂。一个女孩子哎呦了一声,被骚乱的人群挤到了地上,正摔在陈波面前。他低下头,对上那女孩的眼睛——方穗穗惊恐地抱住双臂,阴沉的眼眶里挤出两颗硕大的眼泪,声音颤抖着:“陈波……”这双大眼睛原本是那么灵动活泼,这个女孩子,曾在阳光下灿烂地笑着,曾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释放出善意,也曾、背弃了他。陈波缄默着,伸手揪住方穗穗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提起,放在了邻近的空座上,继续向前蹒跚,再没有看她一眼。
朱老师冲到心理咨询室,果然看到郑老师正端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把玩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见她进来,呵呵冷笑:“怎么样?万众瞩目的感觉不错吧?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朱绮婷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你这个混蛋!我知道你贱,但没想过你会这么贱!居然偷拍我?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的!”
“哈哈哈,你好意思说我贱?”郑老师站了起来,小眼睛里闪现出动物般的凶光,“谁能有你贱?这么喜欢被男人上,现在全世界都看过你发骚的样子了,你应该很兴奋才对啊。”
“狗嘴想喷粪就喷吧,你羞辱不到我,等着坐牢吧。”朱绮婷红着眼冷哼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郑老师猛然间变了脸色,拦在她身前,苦着脸央求道:“婷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一想到你和其他男人上床,我、我就嫉妒得发疯!原谅我吧,和我结婚,只要你答应我,从此只跟我睡,我不会介意的。”
朱绮婷冷冰冰地横了他一眼:“哼,可笑,我的生活,需要你来介意?”说着推开他继续往外走。郑老师抓住她的双手放在胸口,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算卑微了:“不不,我不介意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你想跟谁睡,我都不管,好不好?”
“太迟了,”朱绮婷讥笑着缓缓摇了摇头,“我早就看不上你了,你只是我在学校里的一个玩具罢了。我要结婚,自然有大把的有钱人排着队给我选,你算哪根葱?我告诉你吧,你连初中生都比不上。放手!”
郑老师卑躬屈膝的脸色又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哇地大叫一声,突然把朱绮婷推倒在地,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贱人!你这个贱人!贱人!”
朱绮婷痛苦地张大了嘴巴,喉咙发出干呕般的闷哼,纤弱的手脚挣扎踢打着,“放……放开……放……”一片青红色蔓延上她的脸庞,眼珠子缓缓凸了出来,爆出根根血丝,终于,她的双手疲软了,身体也不动弹了。郑老师茫然地松开手,那头颅竟直接一歪,像脖子没骨头似的转到了一边。她的眼睛,凸出大半的红色眼球,仍生动地望着他。郑老师踉跄地站起来,落荒而逃。
数分钟后,陈波缓缓步入了这个小房间,他看见了地上的尸体,心底一时间麻木了,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朱老师的死亡并不能使他感到痛苦,因为他已不知仁慈为何物,但他逐渐感知到了愤怒,这是他最习惯的情绪,然后他做了某种决定,转身向门外走去。一班师生正巧追了过来,他们堵在门口,看到的只有朱老师狼狈的尸体,和一脸冷漠的陈波。有人发出了尖叫,伴随着闪光灯的迸发——得到消息的记者不知道怎么混进了老师队伍,眼看着一场校园桃色新闻进阶成了刑事案件,立即顾不得伪装,团团围了上去,拍个不停。
闪光灯射在陈波眼睛上,他不耐烦地眯了眯眼,伸手抓住最前面那个记者的手机,硬生生捏成了葫芦形状,丢在地上,不管不顾地向外走去:他要去杀人。
面对杀人犯,没有人胆敢阻拦,纷纷让开道路供他经过,不知道谁先回过神来,又大呼小叫地追了上去。陈波只是走路,但步伐很大,脚下带着火,在校园里轰轰烈烈地乱撞,一群人跟在他身后,既不肯远离,又不敢靠近,那场面倒十分滑稽。
警车呼啸着来到育英高中的大门口,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