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石子的宫道上,宫女脚步轻快的端着各式物件的向玉华宫而去,步履匆匆,生怕动作慢了惹主子不快。
“啊!”
排在队尾的小宫女一声惊呼,重重的摔到在地,手中的托盘也应声摔地。
掌事嬷嬷听闻声响赶忙去查看,琉璃盏已摔成了好几瓣,盏中的茯苓糕也是碎的不成样子。
宫女来不及查看磨破的伤口,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哭腔,“嬷嬷宽宥,奴婢不是有意的,嬷嬷恕罪。”
这石子路刚修好不久,还未完缮,难免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宫女们走的快,也不大注意脚下,难保一个不留意就摔一下。
可现在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王后要吃的糕点无法送到,主子发火,她们都得受罚!
一想到这,嬷嬷难压心头怒火,一把掌扇了过去。
“贱婢,毛手毛脚,还不快去御膳房再取一份,耽误了娘娘用膳,赔上你这颗脑袋都不够!”
闻言,小宫女如临大赦,顾不上流血的掌心,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起身去取。
幸而今日是苏嬷嬷,要是换了别的嬷嬷,怕是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事并不罕见,自从玉华宫传出喜报,整宫上下都被紧张的氛围所笼罩,阖宫之中,上到总管掌事,下到洒扫奴隶,无不谨小慎微。
与之不同的是玉华宫上下一片喜气,王后有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如若诞下皇子那便是宗周的嫡长子,未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王上自然格外重视,日日都要探望,后宫嫔妃看在眼里,却不敢妄言一句。
安莺与宗文王是年少夫妻,更是当今太尉之女,如今有孕,自是风头无两,原本便娇贵的性子现下更盛了,想要什么,一时得不到便要杀人泄愤!
近身侍候的婢女可谓是日日在刀尖上过活,胆战心惊!
“陛下呢?”安莺卧于美人榻上,慵懒开口。
为首的婢女连忙回道,“陛下正在和顾相议事,白公公来传,陛下说娘娘不必等,先行用膳即可……”
“啪!”婢女话音未落便被破碎之声打断。
价值连城的玉盏就这样被摔的四分五裂,宫中的所有人心中一紧,即刻跪倒一地。
安莺珍而又珍的抚向小腹,红唇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轻笑。
时隔多年,她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个孩子,为保其她妃嫔越过她产下长子,这些年她费了多少心血。
为了不让嫔妃先生下孩子,甚至不惜与王上闹翻,如今得偿所愿,怎能容人妨碍!
“去告诉陛下,本宫身子不适,害喜的厉害吃不下东西。”白嫩的手指捻过一块茯苓糕,缓缓送入口中,漫不经心的让人去回话。
“是”婢女不敢多言,应声便去传话。
“林姐姐,明日姐妹们要去玉华宫贺喜,你……”徐嫔端详着林妃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出前来的目的。
本该大家伙同去,少一人难免让人猜测,尤其是林妃!恐王后会见怪,如果告到陛下那里,只怕后果更严重。
林妃心中冷笑,捻线的手指一顿,抬头露出温婉的笑,“王后有喜,这是阖宫的大喜事,自是要去的。”
听到林妃这样说,徐嫔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同情的看着林妃,见人真的无异,才缓缓离开。
“嘶~”心中有事,思绪万千,一不留神被针扎了一下,林妃吃痛,藏在心底的委屈再也藏不住,眼泪和血珠一起涌了出来。
外边有人,她只能拼命地压抑着哭声,紧紧按着生疼的胸口,含着泪水握紧手中的红色肚兜。
她疼啊!太疼了!她的孩子……只差一点,就一点,他就可以活下来。
可是,没了,都没了……
陛下袒护王后,何止是难过,她连放声大哭都不可以。
可今日之后,她还要收拾好妆容,去玉华宫恭贺有孕之喜!恭贺害死她孩子的凶手!
她没有力气反抗,在这深宫之中,活着……便已耗尽全身的力气,权势之下,哪里又有公道可言?!
自那日匆匆一眼,叶流云好像便失了魂魄,每每愣神总是想起那道背影,心口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最奇怪的是,近日他没有再做噩梦,但他却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拼命的回想,却想不起来一点。
叶流云心不在焉的样子连兰息和苏遇都察觉到了,很不对劲!
兰息严重怀疑叶流云背着他们看上了哪家姑娘,还是舞坊的姑娘,不然怎么从那里回来就变成了这副死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他这沉默寡言的性子能追到人家姑娘吗?!
“哎,你这日日来京中闲逛,军营事务是不忙吗?”
今日好不容易老爷子放他一日假,不必早起听学,兰息正想懒一日,叶某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