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大清早……
“嗯……忙。”叶流云认真想了一下,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
他倒不是闲逛,先前他又去了趟公主生辰宴所请的舞坊,见了所有的舞妓,可依旧没找到那个眼熟的女子。
她不在那里,看来要扩大范围了。
之前拜托罗汐查的那件事也有了些眉目,他打算亲自去探一探,不过需借兰息身份一用。
他并不适合露面……
“你要去哪?!叶流云,我听错吧?你才来多久就敢肖想邢部的东西?!”
兰息不可思议的后退了一步。
“去还是不去?你若不去我自己去。”叶流云无所谓道,他可以扮作下人混进去,只是会麻烦一些。
他既来找兰息,自是算准了他会帮忙。
一,二……
“去去去。”兰息认命道,随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流云,眼中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他们要去刑部走一遭,而刑部侍郎裴暮和兰息是旧友,刚好有缘头一叙,叶流云可与兰息同往。
近来宗周并不安宁,赋税加重,一些官员加剧敛财,因而闹出了不少事端,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平京城作为宗周都城,人流往来甚密,平日便是小事不断,近日案子更是堆积如山!
刑部尚书肖术正年岁已高,精力不复从前,案子增加后,便索性将大事小事都丢给了裴暮,这个年轻的刑部侍郎。
“大人,城南那片荒地被衙门官吏霸占,拿着地契胡乱抬价,据说是户部参史的亲戚。”
“好说,准备一份礼送去参史那,就说我裴暮要买那块地。”
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就是拼谁官大吗?他裴暮就是要耍官威,反正还有尚书给他撑腰,谁怕谁!
“大人,外边有人要平反,说六年前的一起抢劫杀人案投案的不是凶手。”
“六年前?!人都已经死了,算了,去阁中找一下当年的案卷,重审吧。”
“大人,大门口有妇人哭述,袁国公家的小公爷强抢民女。”
“袁……哎,这个月已经是第五回了吧,先前打架,如今更是没有王法了,把他捆来下狱,谁来求请只管说我不在。”
“大人,外边……”
“有人击鼓申冤?”裴暮顺嘴问道。
“不是,兰大人找你下棋。”
“嗯?!”这家伙是闲的没事特意来虐他的吗?
见自家大人一脸警惕,小吏很有眼色的要去回绝了来客。
刚迈过门槛,一道紫影便与他擦肩而过,步履匆匆,那是,他家大人?!
方才是他花眼了???
“哈哈哈,兰大人来访真是裴某的荣幸,定是要亲自迎接的。”
人未至话先到。
外边的人皆知两人是故交,此番一看,两人关系甚好啊!
每次都这么夸张,兰息扯了扯嘴角,懒得搭理他,他没演够,自己都听腻了。
直接带着小隶走了进去,迎面对上时,才勉强说了几句客套话。
表面和善,实则虚之……
“先说好,我没空陪你下棋。”
进入里间,裴暮一屁股坐在案前,更是装也不装了。
与这人相比,案上堆积的券宗都顺眼了许多。
兰息自顾自的坐下,把酒坛往他眼前一放,“喏,我师父新酿的酒,特意送来给你尝尝。”
一抹酒香萦绕在鼻尖,裴暮不住的咂了咂嘴,上一次喝还是在兰息的生辰上,那滋味可是让他念念不忘至今。
老国师酿的酒醇香沁人,有清心凝神之效,平时所酿只为独饮,外边根本买不到。
片刻回神后,手已经不自觉得拿起了瓶子,裴暮暗觉不对,警惕的瞅着兰息,无缘无故的,这人会这么好心?
“嗯?”兰息故作无辜道,“不要啊?不要给我,我走了。”
作势就去拿酒坛,见状,裴暮急忙将酒抱在怀中,拒绝道,“哎哎哎,要要要,你都送我了,怎么还好意思要回来!”
近日案子繁多,他忙的头晕脑胀,这酒来的及时,算是救了他命了。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送酒?”
裴暮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扯开坛封,痛饮了一口。
“啊!舒服啊!”
“啊,要是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来一局?”
“……”嘴里的酒一下变了味,裴暮不知该咽还是不咽,怎么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一局过后,浑身上下都透着萎靡,刚送走兰大人的下属表示太惨了,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