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殊颜差点死在许元修手里,好在紫烟与兰星及时赶到,救了她的性命。
殊颜索性将计就计,以范小桃身死,她则摇身一变,成了许元修身边的小安子,而真正的小安子自然成了替死鬼。
一切妥当之后,她怕许元修怀疑,且人间凶险,她又是个怕死的,便将兰星时刻带在身边。
她谋划着从许元修身边找点证据出来,原先的身份实在不好接近他。可小安子就不一样了,跟了他十多年,在东宫进出自如。
在许元修身边呆了近两月,殊颜将小安子的一言一行仿了个八分像,而剩下那两分就有些难为她了。毕竟是贴身伺候,她不仅要给许元修端茶倒水喂饭,还要伺候他沐浴更衣睡觉。尤其给他搓澡时,殊颜恨不得戳瞎自己,而一旁隐去身形的兰星更是眼都看直了。
而许元修果不其然就是个变态,还喜欢当着她的面宠幸女子,有时兴致高了,还会唤她去拿鞭子来抽这些女子。
殊颜慌得心在抖,手也在抖。一鞭子下去,那些女子的身上立刻浮现红痕,尖叫声却让许元修更为兴奋。
她活到六万岁,也没见过比许元修更变态的。好在兰星及时敲晕了许元修,将那些女子连夜送了出去。
看着晕倒的许元修,殊颜不解气的朝他脸上踩了两脚,怕他第二日醒来怀疑,她又怂不啦叽的将他脸上的几道鞋印擦去。
兰星在一旁憋着笑,殊颜为面子着想,又又往他脸上招呼了两下。
“不许笑!”殊颜压低了声音,朝着兰星挥舞了两下,“干正事要紧!”
兰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一边施法将许元修的记忆抹去,并抬上软榻。
殊颜则溜进了许元修的书房里,开始翻箱倒柜。
一整排的架子上满是书籍,殊颜一时间找的头大,索性找了个小凳踩上去慢慢找。滇南距离这里足有千余里,即便有探子,许元修也定然用书信往来,这些书信便是他通敌的罪证。
书架上没找到端倪,殊颜便跳下小凳,欲在他书桌上翻找线索。
谁知她还未站稳,便被一人暗中按住了胳膊,来人身手极快,她这身子又不会武,胳膊被那人拽到后背牢牢锁住。
“你谁!”殊颜厉声道。
外头有兰星在,应该不是许元修。
那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星眸,眼神凌厉且冷漠。
“小贼好大的胆子,敢闯太子殿下的书房!”殊颜背对着他挣扎。
黑衣人也不说话,只是拽着她的两条胳膊,将她拖到书桌前,给她瞅了眼手中的纸条。
殊颜顿时眼前一亮,“这你哪儿来的?”
这纸条上落笔一个南字,是许元修同滇南使往来书信的简称。
这个人为何会有?
黑衣人抖了抖这张纸条,遂往怀中塞去。
“说出你知道的,可饶你不死。”他冷道。
“我不知道!”
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她怎能轻易相信。
他忽将一把银色匕首抵在她的喉间,银光闪过,殊颜只觉这把匕首熟悉的很。这分明是那日她欲杀叶景翎,却被他夺走的那把。
殊颜脸色一凛,抬脚就朝他下头踢去,黑衣人冷哼一声,躲过她的突袭,反倒捉住她的一条腿,将她整个人猛地一旋,重重摔在了地上。
殊颜直接脸贴地,摔了个狗吃屎,全身上下无一处是不痛的。
她心中急得不行,分外懊恼自己此刻不会武,不能立刻冲上去将他揍成猪头。
“你有本事胁持太子去,欺负我这样的小奴才算什么本事!”殊颜愤愤不平道。
黑衣人负手而立,见她趴在地上哀嚎,眼神一滞,飞快掠过她的身侧,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青玉短笛。
他沉声道:“这短笛从何而来?”
“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殊颜从地上爬起来,这人太恶劣,揍完她不够,还想抢她的东西。
“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黑衣人手中的银色匕首再次抵上了她的喉际。
殊颜被迫仰着头,瞥了一眼那匕首,痛心疾首道:“大侠实不相瞒,不仅这短笛是我的,就连你这匕首也是我的!”
黑衣人身形一僵,忽而放下了匕首,两只手将她的脸捧起来左看右看,眼中满是疑惑。
“兰星!”
殊颜突然放声大叫,也不管会不会吵醒许元修,只管逃命要紧。
黑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这两样东西都是她的,你怎么能说是你的……”
“我捡到了自然就是我的……”殊颜被他捂住嘴,说话囫囵不清。
“你见过她最后一面?”黑衣人突然神色忧伤道。
“她的尸首还是我抬出去的。”殊颜愣愣说道。
黑衣人垂了眸,“她走的时候,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