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捂住了嘴:“不会是他吧?林自蹊教授?”
许久目光落在空气某一点,没说话,算是默认。
徐薇更惊讶了。她不是地理系的,也是听学姐八卦,才知道隔壁学院有这么号了不得的人物,他们那一脉师门人才辈出,林自蹊的导师和同门,无不是年纪轻轻便已在学界声名鹊起。他本人更是在31岁就破格晋升为教授,年纪轻轻就晋升S大研究室的副手。除了学术成绩斐然外,本人更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然,当时还有不少外院的人去蹭他的课,为他转专业。
后来,这个名字为更多人所知,是因为一场海难。谁都不知道,这位青年才俊为何会在所有船都停航的恶劣天气,执意雇了一艘私船,强行渡海。船上除了船夫,还有三个着急回去的岛民,一船五人,无一人身还。
S大官微以及各大学术大V纷纷转载他过世的悼文。在他的追悼会上,他的导师王知远教授年过古稀,两鬓花白、双眼通红地为他挽灵,这一幕引得无数人恻然。
不解之余,更多人为了这位青年才俊的过早夭折而扼腕叹息。
徐薇从追忆中回过神,看着许久,眼中多了几分感慨。至于许久这两年为什么在浮游,没有继续待在研究院,她没有说,徐薇也不敢问。
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不管许久说的是真是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人伤疤,总归不礼貌。Vianna冲许久举了下杯子:“是我多嘴了,领队别介意。”
许久看着她,眼睛淡若琉璃:“没关系。”
“不说这些了,”有人打圆场,“光吃没意思,来玩两把游戏吧。”
“你还玩?忘了上次是谁把底裤都输了?”
“人菜瘾大不行吗。”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插科打诨着,气氛再次活跃起来。许久小口小口抿着酒,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红姐打来的电话。
她拿着手机走出船舱,走到了栈桥上,空气一下子凉快起来。
对方似乎有点着急:“小久,你现在方便吗?有点事要麻烦你。”
许久看了眼夜色下灯火闪烁的轮船:“方便的,什么事?”
红姐简单说了下事由,大意是新红泥的灯光线路出了问题,这个点也找不到电工师傅,剧组的工作人员在那忙活半天也没找到解决办法,急得团团转。
“我现在人不在岛上,你有功夫的话帮我去看一眼。”
不是什么大事,平时自家电路或者电器出了什么故障,都是许久自己上手,她不假思索就应下了。
回到船舱,她向众人致歉:“家里有点事情,我现在得回去一趟。”
“这么早?”
徐薇:“不再吃一会儿?”
许久喝空了杯子里的酒:“下次各位回来玩,我请大家吃饭。”
她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好再挽留,纷纷起身道别,目送她离开了。
许久怕对方等得急了,路上稍稍加快了步伐。
新红泥的廊灯亮着,里面却昏暗一片,隐约能看到几束手电筒光在晃动。守在门口的还是上午的那个摄影师,见到许久明显愣了下:“你……”
许久:“我是老板的朋友,替她来看看故障。”
“噢噢,这边。”摄影师把她往里带,忍不住频频侧头打量她。毕竟许久的外表,很难让人将她与维修电工联系在一起。
地上散乱着摊着一些工具,几个工作人员蹲在地上,不知在研究什么东西。吧台边还靠着一个人影,借着手电筒的光,许久认出了对方的脸——陈最身边的那个导演,在南沙那晚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黄客程显然也认出了她,慢慢笑了,眼神里有诧异:“老板娘派你来当救兵?”
许久抿唇:“哪里出了问题?我先看看。”
“主灯坏了。”
工作人员让开,把地儿腾给她。
许久戴上手套,拿铜丝在某个地方探了探,灯罩刺目地亮了一下。
“灯珠烧坏了。”她拿过钳子,夹断一截铜丝,把它沾到了黑胶上,“这里的灯都是串联的,短接一下就可以。”
她将那截粘了细铜丝的黑胶贴在故障处,按结实了,递给工作人员:“好了,现在试试看。”
一个工作人员拿着灯爬上了折叠梯,在天花板上简单捯饬了两下:“开个灯。”
“来了来了。”
在这短暂的黑沉中,她感觉到黄客程朝里面走了两步,往什么地方踢了一脚:“大少爷,人来了,你还不起来?”
许久下意识往那个方向看去,一片漆黑。
那里有人?
还没来得及想,啪的一声,明黄的光线如水般溢满整个房间。
许久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地眯了下眼,缓缓适应后,眼中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