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诺臣正色看他一眼,似在等他的下文,并没有马上答话。
老板见自己的问题没有回答,一时有些尴尬。
伍音儿发现李诺臣这个人,虽然本性并不是高冷,但他对陌生人似乎习惯于保持距离。那种距离感不是横向的,而是纵向的,总让人有种他站在高处的错觉。
就比如现在,若是他只身来此处试探,他定然也会与老板攀谈。可但凡身边有个燕飞或是伍音儿,他对人便马上是一副“不要直接与我说话”的样子。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是这幅性子。
看来,接下来的试探只能靠她了。
“老板,你知道我们要找孟子雅?”伍音儿接过话头,问道。
“是啊,今天早上公子来的时候跟小老儿打听了那个孟子雅的住所。小老儿以为你们已经去拜访过了。”店家见伍音儿是个好说话的,边与她说道。
“不瞒您说,我们与这孟大夫也不甚相熟,尚未登门拜访。”伍音儿道。
孟大夫?李诺臣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伍音儿嘴角挂着笑,给了他一个“看我发挥”的眼神。
“大夫?”店家挠了挠头。“姑娘你们莫不是找错人了?我说的那个孟子雅不过是个屡试不中的无用书生,可不是什么大夫啊?”
“什么?书生?孟子雅不是大夫吗?”伍音儿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当然不是,他去年秋围考试时来的于家镇,就是一个赶考的书生。”店家道。
“赶考的书生为何要住在于家镇,过了汔水便是朝京,为何不进朝京呢?”伍音儿天真的问。
“哈哈姑娘肯定是家境殷实之人,才会有此问。那朝京寸土寸金,寒门的书生赶考一住就是几年,就算一开始有钱住在朝京。考了几次都不中,自然便会搬到京郊,反正在哪儿读那些破书不是读呢?”老板边说,边吧伍音儿点的早点上齐,道了声满用。
“那这孟子雅也是从朝京搬到于家镇上的?”伍音儿问。
“老小儿也是猜的 ,或许他是刚来京便住在于家镇吧。但来于家镇的书生多半是从朝京出来的,也都说他们是刚来,都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考了那么多次都没中啊。”店家道。
“店家您知道的可真不少,您怎么这么了解?”伍音儿一脸崇拜的夸赞。
店家有些得意,道:“姑娘别看老小儿这店不大,可这于家镇赶考的书生,十个里有八个在老小儿店里订饭吃。老小儿每日给他们送餐,自然知道许多事。”
“那这个孟子雅,他是一个人来的吗?可有什么长得很像的兄弟一同来此?”伍音儿问。
“他?他哪有什么兄弟?这个人深居简出,谁喊他去吃花酒都没用,似乎日日都在家苦读。不过,他这样都考不中,可见此人愚钝至极,不是个读书的料。”老板说道,然后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姑娘你们不是找大夫吗?你们打听这些做什么?”
伍音儿马上将神色切换到有些焦虑的样子,道:“完了完了,店家你这么了解。看来这个孟子雅真的是个书生,那我相公的病可怎么办?”
说完幽怨的看了李诺臣一眼。
本来一本正经坐在一旁看她表演的李诺臣还在腹诽她的表情太浮夸,没想到自己也被拉下水,一口茶没咽下去,被呛的咳嗽起来。
店家被套了话,有些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李诺臣。
伍音儿在桌下想踢他一脚,让他配合。
却被他抓住脚踝,狠狠捏了一把,又给她丢了回去。
然后就见他顺势低下头,一脸痛苦的捂了捂胸口,又咳了两声。那意思似乎是告诉老板,他确实有病。
“可你相公早上跟另一位公子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呢吗?那位公子呢?”老板懵了。
“哦,他是隐疾,平时看不出来的。早上那个是我哥哥,我们一起来的,呵呵……”伍音儿话没说完,被李诺臣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哎哟……还这么年轻呢……”老板看李诺臣不让伍音儿继续说,心里了然。
男人嘛,都要面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带上了些许怜惜。
李诺臣的头要低到胳肢窝了,耳根子通红,但竟然没有反驳。可能他也知道,这时候,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都只会雪上加霜……
“店家,我有个不情之请。”伍音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带给李诺臣的伤害,仍旧与店家攀谈。
“可是想再寻个大夫看病?……老小儿知道一个土方子,等会给你抄一份试试。”说着声音还放低了些,凑到了李诺臣的耳边,似乎有意为他的“隐疾”遮掩,不让话被旁人听了去。
“店家你人还怪好嘞,我替我相公谢过了,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事情。”伍音儿拱了拱手谢了店家。
“小娘子你尽管开口。”店家说。
“我们一家子来一趟朝京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