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儿一般。主君抬抬手,就饶了宁儿吧。”
荀柏甩开袍袖,怒道:“我是要她进宫做娘娘,又不是要她去死,你们在这哭哭啼啼做什么?!”
“什么宫里的娘娘,分明就是爹爹为了自己不惜让女儿去做个摆件儿,爹爹要是觉得好,怎么不自己去做皇后?”
荀嘉宁身为嫡幼女,自小被王夫人宠坏了性子,往日里没少在京中闺阁中称王称霸,连他这个青面獠牙的父亲都没在怕的。
今日荀柏回府原是打算与她好商好量,不成想这父女二人一模一样的性情,话说了没两句就剑拔弩张起来。
“你别在这里不识好歹,身为荀家嫡女,你当然要为荀氏一族献身,这点精神意识都没有,还有脸在这撒泼打诨,日后还谈什么做公主?”
荀嘉宁闻言,哭的更盛,这一哭把王夫人的心肝脾胃都哭散了,她心疼地搀扶住女儿,朝着荀柏说道:“主君这话好没道理,当日是主君自己抱着孩子们说子女一生无忧最是要紧,怎今日这般咄咄逼人起来?那宫里的小浪荡子是个什么样的主君您最清楚,何苦狠心要亲生骨血和他一起沦为笑柄。”
王夫人所言,句句诛心。荀柏扶额靠在案前,指着母女二人说道:“你们啊你们,误我大事矣。”
“爹爹既然要谋事,府里又不止我一个女儿,小五不是也还没议亲吗,她素来乖巧想来必不敢驳了父亲。”
谁知荀柏冷哼一声:“她不敢,你倒是敢!”
荀嘉宁知父亲已暗中动摇,连忙抹了脸笑盈盈地起来凑上前去,揉肩捶背道:“爹爹莫急,小五进宫后,女儿定时刻伴随爹娘左右,不敢有半分逾矩。”
荀柏深叹了口气,嘉宁顽劣,可终究是他最宠爱的孩子,适才见嘉宁叩首哭喊,拼死不从,他心中已然十分酸楚,确已有不忍之心。只是老五出身寒贱,与他父女情分又实在淡薄,缓缓说道:“小五与老夫多有生分,入宫,怕是不妥啊。”
王夫人忙说道:“五丫头进宫,可姜氏还在府里,这样一来不怕五丫头不听话。”
姜氏?对,荀翎儿生母,荀柏当年醉酒后见色起意宠幸的一奴婢。当日荀柏本没将此女挂在心上,却没成想只那一晚姜氏便怀了孕。荀柏嫌弃姜氏出身微贱不肯收房,最后还是家里的老太太做主过了明路,做了这高门大院里的姨娘。
荀柏挑眉,心中答案已定,起身甩袖道:“此事到此便罢,休要声张!”
王夫人欣喜不已,自然唯命是从,忙携了女儿连连称是。
相府芙清园。
屋内陈列简单,空中不似其他屋内那般弥漫着稀贵檀香,只透着长年累月积攒的药味。
姜氏脸色发白依靠在床榻上咳嗽不已,明明立冬尚早,她却已早早捂上了汤婆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荀翎儿在寥寥灯火下认真誊抄着大夫开的药单。
“翎儿,歇息会吧。”姜氏有气无力道。
“小娘我不累。”荀翎儿抬头,笑得一脸灿烂。
姜氏望着她,明明都是相府千金,阖府上下却只有她的翎儿过的最苦。这孩子若不忿也罢,但她却是个顶顶懂事的。突然鼻头一酸,道:“是我不争气,拖累了你...”
“哎呀..小娘..您别这么说,时下安稳,三餐有汤,已然很好啦。”翎儿放下笔,上前握紧了小娘的手,试图通过手温向她传送安慰。
姜氏抹了把眼泪,不再哀怨,她反握住翎儿的手,宽慰地笑着。殊不知一个滔天的谋划已让她二人沦为棋子,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