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观里,已经过了黄昏,小喜进了门就觉察出异样。拉住门廊里的一个道姑。
“师傅,这观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怎么一个人也不见了。”
道姑看了一眼初臻和小喜。
“你们可是早上从盛都来这里静修的两位施主?”
初臻点点头。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呀,张真人已经在敬师堂训话了,你们还不快去。”
道姑一脸的埋怨,说话也没个好声好气。小喜有些气恼,想上前争辩。初臻拦住小喜。
“我们这就过去。”
敬师堂在东厢房一侧,走过一个通幽小路便到了。还没到门口,初臻便听见了里面传来张真人严厉的声音。
“救下你们算是我还聂王爷的救命之情。但对于皇上,我理当有个交代。你们都是罪臣的内眷,按照常理,犯的可都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如今到了我这清云观,就该青灯礼佛,一辈子吃斋祈祷,为自己恕罪。若是再想些别的,那也就别怪我不顾念旧情,我自当向皇上请法,处置了你们”
初臻走到门口,便见房门内跪了十几个女眷,一身的素衣净面,还有2,3个个子矮小的女孩子,跪在自己的母亲身边。
初臻一眼就看见了早晨在湖水边遇到的那个人。
她虽是女装打扮,但身形明显比旁边的女孩子健壮高大,肩膀也宽出一些。不过,她似乎故意隐藏自己的身形,穿的女装服饰也并不合身,落身垂眉跪在师祖佛像的正前方。
只见,张真人扬起手中鞭子,用力的抽打在那人的肩背上,瞬间,薄薄的衣衫渗出一道血痕。
初臻看不下去了,开口喊住张真人。
“真人这是干什么?她犯了什么错?”
张真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目光凌厉的盯着初臻。
初臻迎着张真人的目光。低身向张真人行礼。
张真人上下打量初臻。脸上没有表情。
“既然向皇上求着来我的观里,嘴上说着静修,那便要真正的做到静修,日出打坐,日落便息。一日两餐,无私无欲。你可能做到。”
初臻看了一眼张真人。低下头行礼。
“请真人督促,一定做到。”
“你叫什么名字?”
初臻愣了一下,旁边的小喜紧张的捏了捏手。
“在公主府的时候,母亲和那些下人,都叫我阿云。”
张真人点点头。
“你的母亲算是个能人,所作所为令我钦佩。不过,只是钦佩,我并不打算有多少赞美。都说这天底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或者锦上添花,或者落井下石,都是容易做到的。你的母亲可也是把落井下石做到了极致。”
初臻低下头,没有在意张真人的愤怒。
被打的那个人,张真人依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初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她只是轻轻欠了欠身体,脸上却没有任何悲伤或者愤怒的表情。
“今日打你,你也别有怨怒,道家讲究顺应天地,你身为罪臣之女,本该死罪,如今留了条命,就该珍惜。和他们一样每日青灯礼佛,素斋寡欲才是。至于外在的一切,自是该放下了。”
张真人说着话,伸手将那人头上戴的发簪子抽了出来,顷刻间,一头乌发倾斜而下。那人依旧未抬眼睛,垂手低眉,任由张真人摆弄。
初臻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人,那人似乎感受到初臻的目光,抬头迎向初臻,嘴角一抹邪魅的微笑,让初臻心里一颤。
晚饭自然是没有的,小喜当然没办法容忍,幸得重昊走之前留下了很多好吃的吃食,让小喜收着。小喜担心会被人发现,便藏在了马车的隐藏处。到了夜里夜深人静之时,便将这些吃食拿进了初臻的房间。
初臻对小喜的古灵精怪和得体周全自然是没话说,但也嗔怪小喜让自己越发的纵容自己了。
小喜关门离去,初臻便独自又来到了敬师堂门口,敬师堂的门虚掩着,里面跪着的人大都散去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师祖佛像挺立在前方。
初臻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凉意,转身想推门进去,没想到一把大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唇,将她拉到了旁边的东厢房里。
还不等初臻多想,那人已经将东厢房的门锁死。
初臻抬头,正是白天被张真人打的那个“姑娘”。
“你,你是男人?”
那人虽然身着女装,但并没有反驳初臻,而是转回头来,这一次,她并没有掩面,初臻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这张俊美绝伦的脸上,五官如雕刻般深邃分明,一双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初臻忍不住心底一颤。
那人冷哼一声。
“姑娘可是看错了,我只是镇北王府的一个庶女而已,怎会是男子?”
初臻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
的确,从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