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身世:
聂云锦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出生其实是个错误。当年,父王聂守辰拥立了四皇子宋阳称帝,为了避免宋阳担忧他拥功自持,便主动申请了镇北王的名号,镇守边境小城雍州。还记得自己出生的那几年,雍州连年战乱,北蛮的士兵不时的侵犯让当地的百姓不得安宁,正是聂守辰靠着铁血训兵,打造出一只拥有高强战斗力的队伍,才让北蛮人从此忌惮,也让北境从此有了长久的安宁。
而自己的母亲,正是北蛮统领最小的女儿。在那场连续数月的惨烈战火中,北蛮统领被杀,战场上只剩下寥寥数几的北蛮士兵。是母亲熬着艰辛带着这些士兵回到了北蛮,为这些士兵疗伤。那时候的母亲知道,战争不能再打下去了,所有百姓唯一需要的是和平。于是,母亲带着积攒了十几年的嫁妆和北蛮的诚意来到镇北王府,求嫁镇北王。母亲的要求很低,不做正室,不需要任何名分,只求镇北王能平息战争,从此,北蛮人也愿意与大盛国和平相处。
看着这样的母亲,父亲镇北王没有拒绝,他原本就不想再用战争来换取安宁,那样付出的是无数百姓血流成河的代价。
然而,这个消息传回盛都,却引发了皇帝宋阳更深的怀疑,宋阳甚至偏激的以为聂守辰早已背叛自己与北蛮人结了盟。为了控制聂守辰,宋阳下旨赐婚,让亲生的皇妹宋凌下嫁聂守辰。
聂云锦清晰记得,宋凌入府时,自己刚满四岁,自己的生日是在冬日,原本父亲和母亲约好要给自己好好过生日的。可因为新的大夫人入府,父亲便没有出现在母亲的卧房里,而从那日起,聂守辰就再也没来过母亲的房间。而母亲似乎早已知道这样的状况会发生,她没有一句话,好似生活中从来没有父亲这样一个人出现过一样。
长大后的聂云锦也曾经感叹过,自己为何在仅仅四岁的年纪,就有那么强烈的直觉,他强烈的感觉到母亲就要离开自己了,而且很快那个日子就会到来。所以,那天晚上,聂云锦不愿意回自己房里睡,无论母亲如何劝说,他还是执拗的躺在了母亲的身边,紧紧的抱住母亲。仿佛一松手,母亲就会消失一样。
可是,即便再抓的紧,待他再睁开眼睛,母亲还是消失了,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聂云锦疯了一样的在整个王府寻找,询问那些下人,但没有人告诉他关于母亲的任何信息,甚至好像王府里根本没有过母亲这样一个北蛮人一样。
而母亲消失前的那个夜晚,也终究成了聂云锦长久挥之不去的梦魇。
从宰相府后花园的假山石到吴家二公子吴沐泽设宴的花亭,其实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可聂云锦却好像走了很久。脸上被初臻打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生疼,但这种疼却让聂云锦感到欢喜,他伸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心里思忖着,最好不要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就好。
吴沐泽,还有其他几个王宫公子哥都等着聂云锦呢,聂云锦也只好收拾心情,强令自己融入到他们中间。
吴沐泽:我说这慕容公子怎么看着脸色这么难看,这刚才出恭了一趟,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聂云锦有些尴尬摇摇头。
聂云锦:让大家久等我,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三杯。
聂云锦说着话,便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三杯,一饮而尽。
吴沐泽脸上露出十分不舍的表情。
吴沐泽:慕容公子,这可是我们吴家珍藏了三十年的桂花陈酿,你就这么干干脆脆的就喝了。哎,可惜了我的桂花陈酿啊。
聂云锦赶紧走到吴沐泽身边,伸手拍了拍吴沐泽的肩膀。
聂云锦:你要是喜欢这酒,有什么难的,回头我从义父家的酒窖里给你多找几瓶好的来,供你喝上半年的。
吴沐泽看着聂云锦,点点头。
吴沐泽:这还差不多。不过,慕容兄,当年父亲带我去北境巡查之时,也曾见过慕容王爷一面,那个时候,我可没听说他还有你这么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义子啊!
聂云锦笑笑。
聂云锦:这世间的事总是难以预料,我与义父失散多年,只是最近才偶然见到,义务怜惜我,不忘兑现当年对我父母的承诺。义父的恩情我此生无以为报。
吴沐泽拍拍聂云锦的肩,与聂云锦碰杯。
吴沐泽:以后,你我兄弟二人,自当互相帮衬,互为依托啊!
聂云锦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回到慕容府时,已过了午夜,老侯爷慕容喆还坐在堂屋里等着聂云锦,见聂云锦走进堂屋,便起身相迎。
慕容喆:哎呀,公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老朽我说不定就要再跑趟宰相府去查探究竟了。老朽就算豁出命去,也得把公子救回来啊!
聂云锦笑笑扶住慕容喆。
聂云锦:王爷多虑了,我只是和吴二公子多喝了几杯,并没做其他的事。
慕容喆:吴二公子,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