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瑾此时鼻尖泛红,两颊也透出些粉,小声地问他。
江明舟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还在等他回答,此时那颗圆圆的脑袋已经转了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笑……笑谢先生。”
才刚走进屋子的谢运也正疑惑,不知道学舍里这些学生都在笑些什么,听到江明舟这话,他甚至疑惑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结果学舍里笑得更大声了。
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问题,谢运不解地看向江明舟。
只不过江明舟没功夫搭理他,他正呆呆地盯着宋知瑾的后脑勺,一动不动。
下学时,宋知瑾正准备回住处,走在路上脑袋便被东西沉沉压了一下。
她一回头,发现江明舟将一个木盒子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宋知瑾将盒子打开之后便倒是一惊。
“给我的?”
“不然呢?”江明舟语气倒是理直气壮。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十枚精制四刃暗镖。
“可我不会用。”
“不会就学啊,”江明舟手抵着唇,清咳两声,便说道:“包教包会。”
大夫说了不能进行剧烈活动,宋知瑾本来还在忧愁下个月武学怎么拿优,这下倒是有了个出其不意的机会。
接下来每天晚上,宋知瑾练着暗镖,而江明舟则趁着夜巡来教她。
宋知瑾从未接触过暗镖,一开始甚至镖根本不往草靶上飞,直接追着江明舟扎。
江明舟一开始还认真教,后面发现宋知瑾学得很快,且会自己总结不足,自我修正之后,便开始当甩手掌柜。
甚至后来每天来时还从外面顺一大堆吃食进来,宋知瑾每天晚上吃香喝辣,暗镖进步了,人也圆润了许多。
已然快到了月底,这夜练完暗镖后,江明舟又提着她上了六舍的屋顶。
宋知瑾如今在屋顶上呆习惯了,已然行走自如了。
仲秋夜里,晚风吹得冷冽,宋知瑾学乖了,提前穿上了外袍。
已然接近十月底了,宋知瑾近来心中总有一事如鲠在喉。
上一世的十月中旬,正是宋府与荣安郡王府定下婚约的时候,可是现如今已经十月底了,不管是宋府还是荣安郡王都没有传来一点消息。
但这都不能让宋知瑾放下心来,虽说自她重生以来,由于她的动作导致许多事情都在改变,但是这件事情却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身边的江明舟不时地同她闲聊两句,她随意搭着话,心绪则在风中飘远。
*
“上次计划不错,十一、二月要学射箭,能做手脚动宋知瑾的地方不多,不过可以在临考时扰乱她。”
秦雯躺在贵妃椅上,怡然惬意。
“你上次伤她,她定然已经有了防备心,她在京中仇家不多,迟早能猜到你身上,再想动手可不容易。”
元程端坐在一旁喝茶,两人状态都十分自然,想来已经是相熟多年。
“便是猜到又如何,她手上又找不到证据,还不是只能吃哑巴亏。”
她语气甚是不屑,一转又娇俏起来,“你若说我的法子行不通,便再帮我像个法子。”
秦雯从贵妃椅翩然起身,坐进元程怀中,便听见元程的小厮在外面急急地唤着郎君,应是有要事相告。
被扰了兴致的秦雯从元程的怀中幽幽站起,坐到了另一边,十分不悦地喝茶。
“进来。”
小厮垂头低眉地进来,俯身在元程身边耳语两句之后,又匆匆离开了。
元程的脸色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发生什么事了?”
“你的法子不用想了。”
秦雯努力从元程的脸上看出些情绪,但却一无所获。只好等元程再次开口。
“她已经拿了全优。”
“什么?”
*
“知瑾心善,让你们早上出来跑,要是我,指定要让你们在晌午最热的时候出来。”
沈宁依笑中带刺,看着面前这几人,手里还拿着长长的荆条。
四舍那几个和宋知瑾打赌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宋知瑾竟然只用了四个月便拿了全优。
上月宋知瑾受伤时,他们还以为老天要帮他们,可是今日成绩出来之后,他们便傻了眼。
他们甚至怀疑宋知瑾串通了武学师傅,甚至还去找师傅求证,却被师傅臭骂,说宋知瑾但凡手里有一个镖,他们连她三步以内都进不了。
这几人当然不信,又来到宋知瑾面前叫嚣,结果其中一人的头发当场被宋知瑾用镖削断的一缕。
他们只好认栽,十一月的第一个旬假早上,宋知瑾便将他们聚到国子监门口。
“谁都不许偷懒!十圈!边跑边喊自己是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