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将目光转了回来,发现他此刻毫不遮掩视线停留处。缓缓合上双目,双唇紧抿,手上的动作有着轻微颤抖。
素手解开腰封,如葱白般光洁的玉手攀在领口处握紧。随着两串清泪,滴落在手背上,她彷如被惊醒般,一颗盘扣松开。
那晶莹的泪滴,也惊醒了刚才痴迷的陆景辞。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道:“穿好了。”声音听起来清冷,心中却燃起一片炙热。
白清苡感受到他掌心带来的温度,倍觉不适,将手抽出了出来。淡然的口吻,彷如说的事与她无关。
“我也是苏氏,一命换一命。我是嫡出,继太子哥哥后,身份最为尊贵的皇室血脉。你交出我,寻个机会救出我姐姐。”
陆景辞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扶额轻笑。
他笑着,突然笑容凝滞,死死瞪着眼前这个不肯向自己屈服的女人。“自尊、身体、性命。你还真是变着花样的牺牲,是吧?”
面对白清苡的沉默,他只觉眉脚在跳,表情阴霾,先是气极反笑地说:“旧日,你深谙三十六计。笑里藏刀这一计,你应该了然于心,为什么不用?”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咬牙厉喝道:“纵是你心里恨我,你连假装顺从讨好于我,你都不愿意吗?你很清楚,你取悦我,很简单。只要我高兴,你的那些请求,我可以轻易满足!”
她端视着那张几近扭曲写满疯狂的面容,忽而轻蔑一笑。“陆景辞,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白清苡欣赏着他此刻表情不断地变换,从愤怒到气急,再到慌乱,再到痛苦。
她站起身来,双臂环在陆景辞颈间,娇笑着坐在他怀中。
两片温热的唇瓣,贴在他耳畔处,献上令他崩溃的一击。“卿郎,你要知道,我既不愿也不想,更不会。”
白清苡感受到他全身肌肉都是紧绷的,强行抑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头靠在陆景辞的心房上,一边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一边用食指在他下颌处来回摩挲。
“我不会浪费心思在你的身上。自尊、身体、性命,对我都很重要。但是,我的心更重要。陆景辞,你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
“你当真要这样?”陆景辞那如深潭般幽深瞳眸缓缓闭合,他几乎是带着一丝乞求的意味,向她做出最后的确认。
白清苡仰头,柔软印在他的下颌处。从口中吐出的字,如尖刀般在他心上一刀刀凌迟着。
因为她说:“你最多只能得到我这副残躯。心和爱,你都不必妄想。”
陆景辞蓦地睁开双眼,按住她的后脑,不容她动弹,带有侵略的吻盖了下来。
这次换白清苡惊慌了,两只粉拳不停的在他身上捶打。想要尖叫,却被眼前人堵住口,不能言语。
他古井无波的深眸中,此刻像是点燃了燎原的火势。他不能容忍,心爱的女人对自己,下达如此狠绝的判决。
看似光鲜的显赫,他付出的远比其他兄弟们多。习文,他都是加倍完成太傅的作业。练武,他每日都会早起一个时辰,不分寒暑。
他的王爵,是自己在战场上靠着本领,拿回军功换来的。
即使成了高贵妃的养子,即使战功赫赫,可他依旧只是普通王爷,与太子之位相差甚远。他没有权力。
即使如今身居高位,可他依然没有享受到母亲的疼爱。他没有生母。
即使此番立了首功,回去定是风光无限,可他心爱之人却拒他千里之外。他没有爱人。
他多年来的努力,付出如此之多,可他仍是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他接受没有权力的现实,因为他生母出身低微,即使养母是高贵妃,可他不是嫡出。自然与嫡子不可比,夺嫡之路漫漫。
他接受没有生母的现实,因为生母在世,不曾有过舒服的日子,莫说见到夫君,就是吃穿用度都被管事奴才苛刻。生母身体孱弱,早早过世。
可他不能接受白清苡坚定的分别信念。是她融化了他多年来,冰封的内心。让他知道,这世上是可以爱与被爱。是她开启了他感情洪流,她岂可中途退出?
他不准!
陆景辞眼底深色愈发浓烈,如墨的瞳仁里,此刻都是那张令人颠狂的容颜。他加深了动作。
交错的呼吸、火热的亲吻,都是白清苡一刻也不愿再忍的极限。
她贝齿一动,陆景辞吃痛,不得不松开她。
目光灼灼,似要将她浑身散发的拒绝,全部燃烧殆尽。
不顾他阴沉脸色,白清苡骂道:“你这獠奴!同你哥哥有何分别?只能靠武力欺凌女人!我告诉你,陆景辞,你什么都得不到!你处心积虑的皇位、你喜欢的女人,你终究是水中捞月,徒劳无功!”
陆景辞凤眼半眯,目光死死定在她脸上。
忽然间,抬手扯住她头发。为避免她会伤到自己,顺势将发簪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