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预言家日报》,因为她不想躲在有求必应屋里,一点儿外界的消息也不知道。
如今波特瞭望台的播出时间越来越不固定,主持人们被食死徒逼得四处躲藏,很难有机会按时为听众们带来最新的消息和情报。
于是后来的日子,大家从猪头酒吧回来时,除了手中的一大盒吃的,还会带回来一份当天的报纸。尽管上面总是对目前的形势轻描淡写,但他们总能从报道的角落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除此之外,他们还会每天通过小碗柜后的密道来到城堡里,谨慎地打探情报,比如今天又有谁被卡罗兄妹惩罚,课上又有多少学生崩溃落泪,而这之中又有多少人想要找到一个远离纷争的藏身之处。
来到有求必应屋的学生在日渐增多,很快,大部分坚持参加活动的邓布利多军成员和被解救的学生都聚到了这里。天花板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吊床,墙上的挂毯也从代表格兰芬多的狮子增加到了代表拉文克劳的鹰和赫奇帕奇的獾,三种学院旗帜几乎盖住了墙壁原有的颜色。
到了夜里,米凯莉亚躺在吊床上,能听见四处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想到大家都安全地住在这里,不用再受卡罗兄妹的折磨,她的心里便会无比安心。
尽管如此,她还是会做城堡陷落的梦,并且比以往更频繁,每当醒来时,世界都在她眼前旋转发黑,好像她依旧在不断燃烧塌陷的城堡之中,身边是倒地不起的朋友们,硝烟味和血腥味在她鼻尖弥漫。
她看着弧形的天花板,时常会思考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预言存在,可是一想到特里劳尼教授神神叨叨的模样,她又觉得那些预言也许唬人的成分更多。她回忆起这些年来做过的和现实贴切的梦境,发现并没有十足的论据可以证明她的梦都会成真,它们虚幻、神秘、变化莫测,像记忆球中飘浮的红色烟雾,在现实真正发生之前,它们都没有真正的实体。
可奇怪的是,这一次,她相信大战终将触发,就在这里,在她待了整整七年的霍格沃茨,并且正离他们越来越近。
在那之前,她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准备。
她划分出的魔咒练习专用场所已经单独成了一个房间,天花板很高,里面放满了假人模型和软垫。空闲的时候,大家会待在这里,一遍遍复习各类学过的咒语,累了就坐在软垫上,和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到了晚上,他们会坐在外面的长桌旁一起吃晚饭,随后轮流去洗漱,回到床上,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睡不着的夜晚,米凯莉亚会偷偷躲到盥洗室,用双面镜和弗雷德聊天。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应她,和她分享各种有趣的小事,安慰她一切都会过去,最后笑眯眯地对着镜子里忍不住打哈欠的她道晚安。等她重新爬回床上,往往能比任何时候睡得都要安稳。
来到这里的第一周,纳威就告诉他们,霍格莫德增加了宵禁,晚上一律不允许有人出现在街道上,否则就会触发啸叫咒,引来数不清的摄魂怪。这无疑是抓住哈利的好办法,一旦哈利来到这里,释放出自己的守护神,食死徒们就能很快找到他。
米凯莉亚真希望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哈利,可是她从来没能真正联系上他,他们——哈利、赫敏和罗恩——就像三颗遥不可及的星星,始终在她心间若有若无地闪烁。
一天早上,她正懒洋洋地窝在床上翻看自己的魔咒学课本,突然听见碗柜被推开的声音,于是放下书,朝下看去。
厄尼呼哧带喘地从洞里爬了出来,又回过头,从密道里拖出一个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低年级学生。
“快,来个人帮帮我!”他大声说。
米凯莉亚大吃一惊,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大家停下手头的工作,飞快地围了过去,合力将受伤的学生运到床上,对着他身上的伤口倒抽一口凉气。
那是一名赫奇帕奇的学生,大约三年级,浑身苍白,毫无血色,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着弧形的伤口。他双眼紧闭,嘴角黏着干涸的血痂,鼻息微弱,仿佛随时会离他们而去。
“梅林啊,他这是怎么了?”伯莎揪紧了自己的袍子,紧张地问。
“我从密道里钻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被卡罗兄妹追杀,我想办法引开了他们,这才有机会把他带回来。”厄尼走到橱柜边,开始找治疗用的魔药,“看样子,外面的情形只会越来越糟糕。”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说话。
米凯莉亚走过去,掏出白鲜香精、黑根草、生骨灵和补血药,最后从抽屉深处找出几瓶无梦酣睡剂。
“我们储存的治疗魔药都在这里,没有更多的了。”她把药剂放在桌上,神情凝重地说,“有求必应屋能提供的魔药很有限,除了最基础的草药和药剂,其余的我们再怎么需要,有求必应屋也无法为我们凭空变出来。”
“当然,白鲜一直是管够的。”她又补充道。
厄尼握紧拳头,拿过一瓶白鲜香精,回到昏迷不醒的学生身边,开始往那些开裂的伤口上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