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升起一种不适。
不仅是因为难以得到圆滑的回复,还因为白愈这个人看上去无欲无求,没听说过他有入仕的打算,也没有在京城留下什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似乎连什么够格的旧事都查不到。
她见白愈似乎对她有些不同,想打感情牌,却又发现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过此人的痕迹。
沉默之余,两两相望,他们守着彼此间适当的距离。
微风拂过风铃,廊檐下“叮当”响,一个在想该如何接近他。另一个在想,风起了,不把外衫披给她的话,会不会让她受凉。
最后白愈回去了,外袍还是没给出去,也没留下什么话。
先前陈霜凌记得他的那段日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可能是因为自己杀了人,又或者是坐过牢,但现在不记得,反而无所谓,爱的时候才会想自己配不配的。
总之,他们之间又落下一道沟壑,只是这道搁在了白愈心里,深而又深。
*
陈霜凌往回走,倒是碰上红绫。
她问:“你回来了?云舒怎么样了呢?”
红绫向她作揖,板正道:“云舒留在沈府伺候沈公子,我在您进监狱的那天清晨便回来的。”
陈霜凌佯装伤心:“好狠的心呐,真是一点不留恋我。”她的一缕发依旧垂下,柔顺地贴着白色衣襟,像雪地连天的背景中生长的梅枝,神情自若,方才与白愈的插曲似乎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红绫:“?”
“不用理她,她醒来后脑子就有病。”二人循声望去,见叶岑潇开门,适时解围。
“云舒不是我带去沈府的吗?怎么会回去伺候沈择清?”
红绫:“??”
叶岑潇把陈霜凌拽回房内:“别胡言乱语了。”
陈霜凌忙招呼红绫一起进来。
叶岑潇和她面对面坐着,中间隔了张小几,小几又摆着酒,酒香辛辣煞人,总觉得融合到硝烟的味道,与京城和苏州的不同。
红绫站在叶岑潇身后,二人神情冷峻,明明还什么都没聊,陈霜凌却有一种被审讯的错觉。
叶岑潇:“你真的疯了?”
“依照你的反应,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了。”陈霜凌托腮,笑得云淡风轻,“不像吗?难道我应该像话本子写的那样,因为记忆混乱,所以撒泼打滚头疼欲裂,然后为了找回丢失的部分悲痛欲绝不吃不喝?”
叶岑潇决定不纠结这件事,毕竟陈霜凌的过往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家那边的进程怎么样了?”
陈霜凌摇摇头:“不记得。”眼见叶岑潇面色不善,她又补充,“不过没关系,叫我回一趟沈府,我再做决断。”
她语气不着调,不知话中有几分真假。
“今日那位美人,你说要叫我追上说好话,是因为与沈家有关吗?”
叶岑潇:“……我今天第一次见他,你问问旁人吧。”
叶岑潇说话难得有些结巴,但很快恢复常态,像冰原里快结冰的溪流被冰锥砸出一个水花,有些膈应,却又马上重新流动起来。
陈霜凌当这是默认。
她知道记忆有偏差时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明明大部分脸和姓名她能对得上,只是经历不太完善,倒和她以为的除了姓名一无所知的并不相同。
啊,也许不是失忆,是真疯了呢?
没关系,反正现在开心多了,脑子还得是空的好。
她分出一缕发,开始缠绕辫子:“现在云舒还在伺候沈公子吗?伺候一年?”
“是。”红绫说道。
“好吧。”陈霜凌把辫子捋开,和煦道:“我把小猫接过来。”
到了沈府门口才得知,院里的猫无人管,早早就饿死了。
她也没说什么,只抬头望了望天。
一碧如洗的湛蓝压着一座又一座山。
陈霜凌进入沈府,这次迎的人倒是少了,她在原地站定,对婆子道:“那位叫云舒的姑娘,可有空见我一面?”
引路的婆子不耐烦,好半天没吭声,陈霜凌向她投落视线,她才动了下自己的身躯。
“您跟咱家非亲非故的,找我们府的丫头做什么?”
直到红袖下那只串了道珠的手从腰间摸出碎银,她才唠唠叨叨地去传云舒。
二人一年未见,多少还是生疏了的。
陈霜凌却亲昵地拉过云舒的手,笑:“上巳节过不多久就来了,你与红绫陪我去玩玩,如何?”
“啊?我吗?”云舒指了指自己。
虽然她确实是沈家送给陈霜凌的,可大公子又将她要回去了,但陈霜凌又开口,上巳节该伺候谁她真的决定不来。
陈霜凌仿佛猜中她的顾虑,扯道:“是怕惹沈择清不悦吗?那这样好了,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