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时候,扬扬跟云越他们去之之学校玩,他告诉了之之,当时你跟她聊天接触,是我给你的任务……”
没等钟梓皓说完,梁淙就猜到了后续发生了什么,伤口处开始剧烈得疼痛,脑子里也像要炸开,他越想要做些什么,就越觉得难以动弹,连手指都不听控制,意识飘忽,眼前一黑。
“阿淙!!!”
头发花白的医生在门口,语速缓慢但凌厉地训斥完几人,黑皮肤的护士又接着训,反反复复强调了不能让病人情绪波动,要保持安静平和,不然就等着收尸吧。
钟梓皓难得被人这么不客气地批评教育一顿,无奈地看了一眼病房里面,幸亏阿淙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
易盈、罗一纯以及俞唐一脸地活该看着鹌鹑一样缩在墙角一声不吭的易扬。
要不是淙哥现在没法动弹,肯定是要下狠手往死里揍他。
谁让他嘴巴那么欠,跑到人家宝贝女朋友面前胡说八道一通,这不是在故意给淙哥后院点火呢么?
“啧,扬扬,你就等着淙哥好吧。”
俞唐翻了个白眼,抱着胳膊,幸灾乐祸道。
淙哥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周前某天半夜突然接到钟梓皓电话时,几个完全状况外的人差点被吓死,连忙赶到钟氏的私人医院,看到浑身是血的梁淙,被匆忙推去手术室。
他们这才知道销声匿迹了很久的淙哥,到底去做了什么。
所有人都后怕不已,差一点点,他就回不来了。
“现在只希望淙哥赶快好起来,之之那边,还得他亲自去说清楚…唉…也不知道会怎样。”
罗一纯跟着叹了口气,头疼地瞪了易扬一眼。
易扬低着头,面色倔强,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了什么,不过说出事实而已,现在心里只是有些愧疚,让淙哥刚醒来又气晕过去。
最主要的是,淙哥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容尹。
不懂为什么,易扬的眼神里带着些茫然,她真有那么好吗?那干嘛对淙哥不闻不问,连他受重伤都不知道。
易扬心里还是很不满和愤懑。
对自己弟弟十分了解的易盈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沉静平和,“扬扬,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不应该冒然插手,淙哥他既然选择瞒着之之,必定是有他的顾虑。”
“不知者无罪,你也不能错怪之之。”
想起自己数年前的一段恋爱,以对方崩溃的大声控诉指责结束,易盈眼底一片黯然。
“不是谁都能理解和接受我们这样……之之她已经够好了。”
“最起码,她从没有因此埋怨过淙哥。”
梁淙完成了自己的事的同时,顺便给钟梓皓带来一个举足轻重的好信息,让忙得四脚朝天的几人也能喘口气,休息一段时间,正好,易扬,俞唐和赶回来的禾九,都可以轮流来医院陪护。
病房里,检测仪器小声嗡嗡地运转着,心电图的波形有规律地起起伏伏,禾九躺在沙发上,戴了单侧耳机,百无聊赖地打着游戏,时不时看一眼病床方向。
梁淙在似梦非梦中感觉心里一阵阵悸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他甚至听到了容尹在哭的声音。
意识挣扎着想要清醒,却被黑暗纠缠着,等到他喘着粗气醒来时,才发现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具体梦到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有那种心疼和愤怒的情绪还残存在身体里。
“哟,醒了?”
不知什么时候,禾九来到床边坐着了,大长腿交叠,托着下巴,面色是一贯的吊儿郎当。
“禾九。”
男人声音嘶哑干裂,带着气声,像漏气的气球一样。
禾九连忙倒了杯水给他喝下。
“得,您老先别说话了,喝口水,这破锣嗓听得我难受,耳朵疼。”
话虽很嫌弃,但高兴的表情骗不了人,好兄弟大难不死,禾九甚至还贴心地给他兑了温水。
“你回来了。”
喝过水后的嗓子润了很多,说话也没有那么干涩生疼了。
梁淙转动珠子,止痛药让他的身体麻木,连肢体调动都有些延迟。
“别动!你想干嘛跟哥哥说,包得跟粽子似的,瞎动什么!”
禾九看到这人不安分的手,呵斥道,白眼翻上了天,“你去找瓦尔塞家主报仇,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只老狐狸可不好搞,有我在,你肯定容易得多,哪会像现在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半死不活躺着,啧,这下舒服了。”
“…我……咳咳……”
咳了两声,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让仿佛生锈的脑神经快速活跃转动起来,梁淙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要亲自动手。”
“这就是你拒绝你们家小少爷帮忙的理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