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华灯初上。
至高楼俯瞰整个临沅城,繁华近在咫尺。
此时正值乞巧前夕,摊铺上挂满着花灯、面具、古玩字画等,街市熙来攘往,人流如织,宝马雕车杂乱的长鸣隐没在商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里,时而能传来几段缠绵婉转、余韵悠长的唱曲声。
一倡而三叹,有遗音者矣。
“近日怎的不见季家小娘子,前段时日还说要咱们陪她上锦衣阁选几匹上好的面料。”
“听闻季家老爷近日身体有恙,许是府里人手不够,挪不开身罢。”
“唉,可怜她堂堂季府独女,平日没个姊妹帮衬就算了,大小事宜还得亲力亲为。”
“以前我还羡慕她,家大业大,如今……”
“芩妍!”
其他几个女子见她失言,连忙出声制止。
叫芩妍那女子神色无辜,一脸无害的瘪瘪嘴,不再多言。
……
女子漫不经心的走在车马往来的街道,面容光艳逼人,微微上挑的眼尾尽显魅态,带着几分娇俏,惑人十足。
为这繁华的街景再添荣光,引得过路过的人愣头愣脑的侧望。
“姑娘,这个很适合你,看看吧!”商贩热情的拿着个珊瑚纹的流金朱砂面具,朝她笑着招呼。
“没钱。”
“不要钱,这个送你的,别的姑娘都喜欢这种样式,很称你呢!”
晏姚垂眸看了一样,在商贩呆愣的目光中,随手指了个可怖的血月青光面。
道:“那我要这个。”
她只要独特,肆意。
*
怡轩楼前,娇媚的女子调笑声不断响起,听得人骨头酥了半边。
晏姚一走上前来,管事的妈妈早就隔着人群远远的看见了她。
这女子恰时正好年华,丰姿昳丽,引的路人频频侧目,是她在青楼数十年都不曾见过的绝色。
若是……
老鸨扭着圆润的腰肢凑过来,两个眼睛挤在皱纹堆里,打着厚重妆粉的脸上堆满了笑,一个劲的对晏姚虚寒问暖。
在青楼待久了的,笑容怎么笑是怎么媚,哪还有寻常嬷嬷的慈眉善目。
晏姚忽视怪异的感受,嗓音微哑,眼底泛红,透亮的泪珠从流畅细腻的脸侧划入衣料。
带着不安答道:
“嬷嬷,我家居广陵庄,自幼丧亲,和兄长二人苦苦相依,平日里以手艺为生。好景不长,兄长不知怎的开始整日早出晚归,沉湎淫逸,我此番前来,为的便是寻那久久未归的兄长。”
见面前女子说话颇有水平,似是读过些书的样子,老鸨眼底的精明一闪而过,再抬头,眼眶底下也是通红,声音怪异的慈爱,怜惜道:
“好姑娘,苦了你了!”
接着又道:“你放心,我这怡轩楼乃是全城最大的青楼,你且同我来打听,准保让你找到你兄长,往后,我怡轩楼再不接待他!”
晏姚擦干眼泪,感激的看着她,连连点头,随后怯懦的跟在老鸨身后,进了怡轩楼。
此时无数道黏黏腻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男人们脸上挂是下流恶劣的笑,毫无顾忌的打量她身上各个部位。
晏姚忍着全杀光的冲动,穿过一对对调笑着的淫/乱男女,摆出的姿态仍是畏缩胆怯,她紧紧的扯着老鸨的袖子。
老鸨见周遭男人的反应,心里的笑容更大了。
她对身旁另一个管事妈妈使了个眼色,随后将她带进二楼深处的卧室。
进门前,晏姚注意到一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不同于其他人令人厌恶那种,晏姚扫视了一圈,不知所在。
“嬷嬷,不是说带我来找兄长么?”晏姚在昏暗的内室里,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姑娘,你来之前也不想想,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啊?就你这种小丫头,也敢只身一人前来。”
“你们强抢民女是犯法的,我要报官……”
不等她跑出房门,一把短刀从门外飞刺来,跟晏姚擦身而过。
终于来了,再慢点自己就要跑出去了。
进来的是名气质凌冽逼人的冰山美人,短刀便是从她袖口间飞出来的。
老鸨扭着丰硕的腰肢走到瑟瑟发抖的晏姚面前,笑眯眯看着她,道:
“姑娘,你若是听话些,我还能从她那刀下将你保住,同时向你保证,会把你兄长找到,给他一笔丰厚的酬金。”
“你们真能帮我找到兄长么?”
*
鸳鸯台。
老鸨嗓音因刻意修饰显得尖细,开口道:
“各位公子大人,乞巧将至。你们都是我怡轩楼的贵客,品味皆是不凡。”
“今日,我怡轩楼特为诸位觅得一位绝色佳人,其容貌惊为天人,便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