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个,你穿着好看 。”
元嘉此刻真如长辈一样,为元真挑选好看的衣裳,又给他买好吃的带他玩儿好玩儿的。
突如其来且从未有过的好意像是烟花炮仗一样占着元真的脑袋,阻碍了他的思绪。
他是木头,是冰块,不会笑,只是偶尔回应热情。
但不知从哪一刻起,他那冰冷的视线中多出了一道温柔的颜色,是蓝色。
“时辰到了,去府衙吧。你放心,我会为你洗清冤屈的。”
元真问:“你真的信我没有下毒?”
元嘉点头,唇角带笑神色如风轻点人间:“信你。”
府衙门口的人比以往要多,来的竟多是些妇女小孩,一个个垫着脚眼睛亮晶晶地朝巷子口张望,也不知在等着哪位大人物。
元嘉问:“你猜她们在等谁?”
元真闻言,也顺着妇女孩子们的视线盯到了巷口,只是心中所想并不曾出现。
他垂了眸,道:“等……等我哥哥,他是公主的义子,又拜得隐士高人为师,他是方圆五城闻名的岭山公子,因为在人们心中,他的身影像大山一样高大威武。”
元嘉看了他一眼,问:“你是因为他才来到这儿的么?”
元真抬头道:“才不是!我是自己想来才来的!我……”
他似乎急于解释什么,元嘉轻飘飘的一声轻描淡写炸开了他的眉眼。
“你哥来了。”
巷子口,年轻好看的少年如夕阳从巷子口缓缓升起。
明明隔得那样远,可看见了,心里还是有感觉。
“走吧。”
雪白玉手隔着蓝色纱袖抓住了元真的手腕,拉着他穿过人群,隔开了他与心中少年的遥远相望。
“升堂!”
青天老爷木案一拍,躺下即可鸦雀无声。
报案人与被告人皆要在堂下下跪参拜青天老爷,元真是免不了这一跪的。
这是他第二次上公堂。
许是第一次上公堂留给他的阴影仍在,他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走到那个位置。
青天老爷已在催促:“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他重拍了一下木案,厚重的响声砸在元真心里。
元真抿唇不语,终是赶赴刑场一般迈出了步子……
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像是临跳悬崖突然出现的台阶,他很自然地停下,转身。
元嘉道:“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值得你跪拜。”
这样的话于旁人而言是狂妄自大大逆不道,可于元真而言却像是一道温暖的阳光,一个冷了的馒头,是他无论何时都缺少的东西。
“放肆!你是哪家的姑娘,不在闺阁之中绣花,竟跑到公堂上来玩耍,还敢教唆被告不尊本官!按照本国律法,本官有权……”
“按照律法,你该跪我。”
元嘉看向了高坐堂上的青天老爷,轻声一句话似乎带着特殊的魔力,让听见此声之人都不敢忽视。
更怪的是,元嘉分明在仰望青天老爷,在周围人眼中却觉得……她被什么不明的东西托起,眨眼踩在了青天老爷的头上……
这等气势,来自于灵魂的压制。
“你、你……”
“等我一炷香。”
正在众人全神贯注地盯着那道蓝色身影时,她却丢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公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无人敢言,无人欲言……
是恐惧,是下意识的服从。
元真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好像傍上了一尊好大佛。
被幸福砸中之后是无尽的思考,是过往无数惨痛的经历在催促他思考。
元嘉为何要接近自己又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好?
除了利用他做些什么事情或是得到什么东西,便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了。
元真寻找关峪的身影,望过去时正撞入他如水一样幽绿的眼,什么也看不清。
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哪怕是一点点。
“自己看看吧,新写的,还热乎着呢。”
熟悉的声音再次聚拢了所有视线。
唯有青天老爷的视线在她丢来的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上。
眼睛飞快通读,而后双手一颤,背脊一弯脖子一松,他差点当场成了个流浪痨病鬼。
也总算是有些经验的青天老爷,他很快反应过来要下堂来。
元嘉出声阻止道:“行了判案吧。”
青天老天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人搬来椅子和茶水,谁知元嘉竟让个有下毒嫌疑的人坐了上去!
青天老爷吓得胡子都飞了几根,连忙吩咐人又搬来了椅子,见元嘉坐上了才松了口气。
元嘉勾着唇,盯向堂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