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酒楼老板、医师、药房老板三人。
“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就算此刻青天老爷仍坐高堂,就算一旁还有他们更为信赖尊敬的岭山公子……
可不知为何,他们的视线他们的心就是明目张胆地跟着元嘉走了。
医师哆哆嗦嗦地道:“回、回回姑娘,我是救、我给中毒的那人解毒,他他他已经解了毒,身体已无大碍。”
药房老板也跟着道:“回回回姑娘,我可以作证,您、您身边的这位少年,来我药房里买过鹤顶红。”
酒楼老板道:“回姑娘,楼中小二在关参房中搜到了剩下的半包鹤顶红。”
元真听药房老板说话时就忍不住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等到人把话说完了才反驳:“你胡说八道。”
他站起来指着药房老板:“我什么时候在你店里买过鹤顶红了?”
药房老板也抬起头来跟元真理论:“你别不认,就昨日晚上,你穿着一身黑来敲我的门,我说我关门了你还不依,你说我要是不开门卖你药你要打我啊!你昨晚上如此凶狠,今日这么多人你有本事别装啊,露出你本来的面目啊!”
元真瞪大了眼,呼吸一上一下憋出了一句:“你放屁!”
他下意识寻找关峪的身影,看见他的那一刻却哑巴了一样。
便转而看向元嘉说了一声:“我没有!”
又看向掌柜的道:“掌柜的,你相信我我没有买过毒药,我的钱都在你那儿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买得起鹤顶红呢?!”
“……”
堂中瞬间静如荒原。
这一瞬间,元真顶替了元嘉在众人眼中的位置。
连元嘉也不由得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钱为何放在他那里?”
元真道:“他帮我存着,日后建房子。”
“你信他?”
元真重重点了头。
元嘉默了默,又瞧了一眼面前的掌柜的,心里并不想做感想,只是问药房老板道:“吃了鹤顶红,人还救得回来?”
药房老板回:“那自然是……”
救不回来。
无数颗脑袋木头一样扭了扭,扭向了医师的方向。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正想法子找补,只是显然汗留得快,脑子转得不快。
元嘉便对青天老爷道:“这药房老板与医师皆是得人好处帮人作伪证,大人,就劳烦你,问出真话来。”
青天老爷如接重任:“是,定不辱使命。”
他摆了点姿势站得好有气势,谁知刚迈出一步,底下便传来煞风景的一句:“招!我招!我们都招了!大人,姑娘,我们都招啊!”
青天老爷:“……”
想堵住他们的嘴!
元嘉则笑了笑,轻抬下巴给了药店老板一个眼神:“你说。”
药店老板的嘴立时跟熊熊燃烧的火一样热烈:“有个人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在公堂上指正一人买来鹤顶红,那人就是酒楼的主厨诨三。”
他一口气道完了全部关键。
元嘉:“他为什么要陷害你?”
元真:“不知道。”
“你不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 。”
已经,习惯了。
“你不好奇吗?”
“他嫉妒我。”
“……”
元真看向面容沉重的掌柜的,道:“这下你信我吧,我真的没有下毒!”
他还想再骄傲地跟自己哥哥说一句,但……就算了吧。
元嘉道:“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大人你了,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青天老爷连忙拱手:“自然不会,姑娘尽可安心。”
府衙外目睹全程或只是耳闻的人们一脸懵,准备的豪言壮志以及抨击罪恶的台词不知在何时沦为了灰飞。
他们眨着眼睛喘着气,望着蓝天和白云,说一声散就散了。
元真道:“我要等老板出来。”
他的决定似乎不容置疑,侧着身站在府衙门口,望夫石一般盯着里堂。
元嘉好奇地问:“你们是朋友?”
元真点头道:“他对我不错。”
“他不信你。”
“人之常情。”元真回头看着元嘉,“我不怪他。”
元嘉很难想象,这样一张冰冷淡漠的脸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像是没有五官无法表达情感的大树,你只是将它当成乘凉的好去处,而它不怪你,每一次都会尽力为你遮到更多太阳。
你只将它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它却在每一次你需要它的时候尽力爱着你……
元嘉低眸勾了勾唇,心头倒是有些期待了。
五百年后的邪神说起他的妻子是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