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革命过后,伟大的奥索帝国便如蒸汽般蒸蒸日上。码头载满货物的轮船于海上航运不止,蒸汽带动的齿轮催促着火车前进不休,只有奥索王室在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中显得有些颓丧。
王室子嗣单薄,传到安娜时,就只剩她一位公主了。所以当强大的邻国要求奥索送一位公主去和亲时,除去安娜公主外,别无选项。
女王对此十分满意,安娜公主非她所出,她肯把已过世的老国王的女儿养到十六岁,已经是件十分仁慈的壮举了。
“希曼帝国的人都是老古董,人类都开始利用蒸汽了,他们还在坚持练习魔法呢!这种只有少数人能掌握的东西,是不应该普及给全人类的,只有蒸汽才是人类的未来!怪不得女王想对希曼帝国开战!”一只小杰瑞在花边瓷碗里边搓澡边对少女喋喋不休道。
少女有头栗色的长发,微微蜷曲的发尾如水波纹般柔和。照在少女发愁小脸上的阳光令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安娜,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杰瑞愤怒地丢下搓澡巾,“听说希曼王子是个花心大萝卜,情妇比城堡里的老鼠还多。”
“嗯嗯。”安娜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懒洋洋地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希曼的城堡里还有没有这么宽的草地能让我躺。”
杰瑞恨铁不成钢,“你真要去和亲呀!你走了谁来喂我?”
“城堡里的人那么浪费,你要找东西吃根本不困难。”
“那跟你喂的不一样,而且作为一只小白鼠,我不仅得小心猫,还得小心城堡里的科学家,没有你我简直寸步难行。”杰瑞的两只小爪子捧住自己的小脸,黑亮的小眼睛令它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安娜并不买账,“杰瑞,你吵死了。”
“哼,没良心!”杰瑞抖抖身上的水,垂着头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安娜现在可没心思管那只叽叽嘎嘎的小杰瑞,继续晒着太阳发愁。
她哪里不知道继母的意思?反正希曼和奥索总要找借口开战的,她或许就是那个借口。
不过安娜并没有发愁太久,她晒着太阳睡着了。
奥索的阳光是个稀罕物,在和煦的阳光下,多一秒坏情绪都是对好天气的不尊重。
在和亲计划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奥索的贵族也在庄园里开展盛大的聚会。他们用杜松子酒擦拭带刀步/枪,刺刀被擦拭得锃亮,然后枪口对准天空连发三枪。
Boom——Boom——Boom!
贵族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奥索的旗帜插在希曼的土地上。
几日后,载着安娜公主与和亲随行的火车缓缓驶入希曼的边境线。安娜趴在车窗前看风景,从火车头滚滚冒出的黑白浓烟将绿色遮去大半。
逃或者不逃?安娜对着上帝发誓,她此刻的真实选择绝对是或者。
临行前,女王陛下罕见地对她温和笑道:“小安娜,你自由了。既然不想被困在城堡,那就去希曼和亲吧。你可以选择不逃,嫁给希曼的王子,被他折磨死。这样,奥索便能以公主的死对希曼进行正义的讨伐。你也可以选择逃跑,奥索同样能以希曼陷害公主毁坏合约的理由开战。逃或不逃,都很容易死哦。”
安娜只是个没用的公主,女王不待见她,大臣不待见她,贵族们也不待见她,她只是个用来挑起战争的借口。
希曼也在找理由和奥索开战,现在迟迟未开始只是因为双方都想做“正义”的那一方。
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风吹动安娜额前的碎发,浓烟消散,她朝远处望去,等看清空中飞的物体时,不由惊讶地张了张嘴。
“那就是飞机么?比火车的速度还快。”安娜询问同车厢的一位奥索骑士,她虽然是公主,但因为自小住在城堡深处,也只在报纸上读到过这种机械。
“是的。”奥索骑士回答。
车厢里除了保护公主安全的奥索骑士,也有看守公主的希曼士兵。一个希曼士兵嘲笑道:“希曼的女巫用扫把就能飞上天,何须这种笨重的东西。”
安娜没理士兵,继续问骑士,“飞机能像火车一样载很多人么?那样交通就会很方便了。”
骑士摇摇头,“飞机不载人,但可以用来装炸药。”
“炸药?”
一说起炸药,骑士双目放光,“炸药从半空扔下去,几颗炸弹就能炸掉一座小镇。”
“噢。”安娜轻轻叹息,垂头丧气地转向窗外。
希曼的士兵只是用鼻子嗤笑,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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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已经驶入希曼首都,即将到站停靠,安娜攥紧蓬蓬裙,手心浸满汗水。
要快点做决定了!
要逃吗?
她垂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的衣裳。
巨大的荷叶边裙摆下是鲸骨裙撑和五条衬裙,胸口装饰以繁复的洁白蕾丝,高腰背后是巨大的缎带蝴蝶结,裙身两边的折皱让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