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完全是免费使用的。那款软件受到很多人的追捧,夏如雪也下载了那个软件,当她打开软件的一瞬间,看到应用的开启画面的时候,她惊呆了。她看到开启画面的右下角有四个汉字,写的就是:江奕作品。
看到江奕的名字,她激动地差一点就哭出来,回国的愿望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她也不想再在英国拿一个什么学位的证书,因为不论是什么样的证书,对于她来说意义都不大了。她伪造了一个聘书,虚构了一家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她告诉父母,那家公司已经聘请了她到中国工作,她没有征求父母的同意,便毅然决然地回国了。
3.
2010年的4月,她离开英国以后,并没有立即回中国,她首先要独自去闯她生命的第一个难关,那时候,不管是常规药物,还是特效药物,都已经达不到她维持健康的效果,癌细胞正在急速吞噬她的生命和健康,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肿瘤的大小和具体的形状,手术就成了退而求其次的无奈之举。她提前在网上联系了一家位于巴西圣保罗的医院为自己做肿瘤切除手术,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遥远的国度?就是因为这个地方讲着她听不懂的葡萄牙语,而且远离她的亲人和朋友,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从而避免了许多的苦恼和麻烦。
那是她人生的第一个手术,她居然没怎么放在心上,手术在一场浑浑噩噩地昏睡当中度过,当她醒来,看到医生用蹩脚的英文告诉她“手术成功”的消息后,她的感觉不像常人一样走在了死亡的边缘,也没有产生那种被药物麻醉之后任人摆布的恐惧,她的感觉就像是平日里出门的时候,往垃圾桶里随手丢了一包垃圾。只感到了无限的轻松。之后,她趁着麻醉的药效没过,便昏睡了三天三夜。就在手术后的一个星期,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比喻:如果自己对江奕的思念,就像长在身体里的肿瘤一样,可以一刀切除就好了。但是,一个月以后,她出院时,医生却告诉她,癌细胞随时可能复发,手术以后还要不停地进行药物和放射疗法,必要的时候,还要再进行开刀手术。一切都是徒劳无益的,疾病会伴随她的余生,直到死亡。于是,她又有了一个全新的比喻,那就是:疾病就是生活垃圾,每天都在生活,每天都会有一包新的垃圾堆放在门口,需要她丢出去。而她对江奕的思念也是如此,但那不是垃圾,不是随手就能丢掉的,更不是长在身体里的肿瘤,是用多快的手术刀都切除不掉的,哪怕是暂时性的。
到2010年的10月,她在南美洲恢复了几乎半年的时间,她自认为自己的身体逐渐地好了起来,她想从巴西圣保罗直接飞回到深圳,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她继续活下去的这些年月里,她不想再孤零零地一个人,可是,从脚下出发,去往深圳的又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那原本是一条逃亡的路,逃离过去的那场是非,逃离那些感情的纠缠,逃离一切不属于她的虚幻梦想,如今,她好不容易逃出去了,没有人能找得到她,没有人再纠缠她,可是,她又想回去了。
离开圣保罗,她开始了自己一个人漫长的美洲之旅,在另外一个半年的时间里,她走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国家,到2011年的6月,她终于走累了,看厌了美洲的城市和村镇,见惯了落入拉美陷阱的一个个富人和穷人,她壮着胆子行走在混乱的充满罪恶的贫民街区,没有人会对一个满脸病容的人心生歹意,也没有人对一个如此老态的人送去帮助和同情,不管世间是一种怎样的热闹情形,她只感到一如既往的孤独。她终于不那么害怕了,她放下了昔日的自尊和仇恨,丢掉了曾经暗自许下的诺言和下定的决心,她不再害怕自己的感情被别人戳穿,她甚至期盼着她对江奕的感情世人皆知,她不想再继续隐藏自己,她要找那个她日思夜想的人,她要和他在一起。
夏如雪回到深圳的第一件事,不是急于找到江奕,而打听一切关于江奕的消息,她要重新认识江奕。那个时候,江奕的名字正在被人们热情地传颂着,他成了人们口中最优秀的程序员,他的思想是颠覆性的,他的软件是创造性的,他的事业是开拓性的。在媒体上,人们想方设法地把一切话题和江奕扯上关系,就连那所曾经录取过江奕的北京某著名大学,也要蹭江奕的热度,尽管江奕曾在那所大学上过不到一个月的学,而且最后还被那所大学以不光彩的理由开除,也不妨碍江奕出现在这所大学的知名校友录的名单里。关于他这些年江奕的那些可笑事迹,也理所应当地改编成了一个个的励志故事,他有意无意中的谈话都成了金句名言。如果说,江奕是一本书,过去,那是一本笑料十足的笑话大全,而今天又经过重新包装,就成了一本伟大的成功学。
大约用了三个星期的时间,她从不同的角度认真地读了那本“江奕的成功学。”可是,三个星期之后,她又不得不认真地看自己最新的病情诊断书。由于半夜突然出现的高烧,她不得不再一次入院观察,回到深圳仅仅三个星期,她又一次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根据以往的病历,医院为她做了一次全面的复查,复查的结果让人感到绝望,癌细胞不出所料地再一次出现,还在上一次出现过的那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