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洗漱完,裴玖端了盆热水给邢南换药擦拭,前几日邢南尚在昏迷人不清醒,裴玖换药擦拭虽然忐忑,但也只是怕不小心再伤了他,今日邢南清醒着,裴玖端着热水站在床头更是无措难安,不知如何下手。
邢南也是十分尴尬,虽然知道前几日都是裴玖给他擦拭换药的,但现在自己清醒着,总归是不好意思的,犹豫一番后说:“你给我换药吧!”
听到邢南的话,裴玖将木盆放下,拧了布巾哆哆嗦嗦要给他擦拭,怯懦的小声说:“我先给你擦拭再换药。”
“嗯”邢南低声应了他,闭上了眼睛,他从来都没离哥儿姑娘这么近过,何况还要给他擦拭身体,要不是自己不好动弹,早爬起来自己动手了。
裴玖见邢南闭上了眼睛,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哆嗦着一手解开他的亵衣,一手细细的擦拭身体,擦拭到伤口旁边时,裴玖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手忽然抖了一下。
“嘶”邢南抽痛,裴玖不小心抖到了外翻的皮肉,听到邢南的抽痛声,裴玖吓的攥紧了手里的布巾,连忙解释:“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邢南睁开眼睛就看到裴玖攥着布巾,双眼泛红,睫毛一颤一颤的,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不打紧,你继续吧!”
裴玖见邢南受痛后,不仅没有骂他,还温言良语,有些不可置信,以前哪怕是不小心蹭到何红艳的衣角都会被打骂的。
裴玖这会更加小心了,上半身擦拭换好了伤药,裴玖整准擦拭下半身,邢南就开口了:“你给腿换了伤药就成,不用擦拭了。”邢南说这话时语气生冷,双耳却泛起了薄红。
正当火旺的十八青年,上身被哥儿轻手擦拭换药,哥儿的指腹带着薄茧,不小心挨过皮肉时总让邢南的一颤,下半身是实在不好意思了,大腿还好,这别的地方再擦下去就要出事了。
裴玖点了点头,又怕他没看到小声应了句:“好。”
换好左腿的伤药,裴玖倒了水回房关上了房门,突然就站着不动了,邢南见他呆站在门前便唤他:“熄灯,上床歇息。”
裴玖这才同手同脚的吹了熄油灯,僵硬的躺在床外侧,小小的一只,大气都不敢喘,动也不敢动。
邢南精神不济没一会就睡了过去,裴玖听着里侧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也缓缓的入睡了。
翌日。
天刚蒙蒙亮,一声鸡鸣,裴玖清醒过来,轻手轻脚的起身,换好衣物出了来轻轻关上房门。
到厨房点火烧水,水刚热,卫青燕起来见裴玖已经将水烧好,就让他先去洗漱,自己开始蒸饼子,忙活早饭。
裴玖用青盐漱口,拧了布巾擦面,又进厨房打了一盆热水去给邢南洗漱。
邢家人陆陆续续的都起来了,邢东朝厨房里的卫青燕打了声招呼:“我去担水了。”村子里只有村中心跟村头有两口水井,邢东一般是去离家稍近的村中心去担水。
邢家屋子在村后,半里地不到有一条小溪,小溪靠山一边有一片竹林,竹溪村也是因此命名的。
邢阿爹扛着锄头趁着日头还没出来去地里除草了,邢阿娘洗漱完在后院剁着鸡草,邢小妹拿着扫把打扫鸡圈鸭圈,收拾出的鸡粪鸭粪堆在后院角落里沤肥,牲畜的粪便对农家人来说可是宝贝,堆积起来沤肥,撒到地里肥地,有些牲畜少的人家见着别家粪便多了还会花钱买些来用。
裴玖拿青盐给邢南漱了口,又拧了帕子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脸庞,神情专注,没有了昨日的不安。邢南盯着他看了会,裴玖注意到邢南的目光,双颊泛红垂下了头颅,生出些不安,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的邢南不快,他现在是伤着不好动弹,等好了再来打骂自己撒气怎么办?
邢南见裴玖不安的垂下了头颅,也意识到自己盯着人看有些失礼,就收敛了目光。
“吃早饭了,小妹去喊阿爹回来先吃早饭。”卫青燕的声音传进房中,解救了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裴玖给床上汉子搭好薄被,端着水盆懦懦说到:“我给你去端早饭。”
“不急,你先吃了再给我拿进来。”
“嗯”裴玖轻声应了转身出了房门。
早饭吃蒸饼子配咸菜疙瘩跟辣椒酱,邢阿爹跟邢东两个汉子一人两张饼子,家中妇人夫郎一人一张饼子,汉子下地砍柴使劲多,不多吃些干活没劲。
邢小妹端着咸菜碟子跟辣椒酱碟放上桌,卫青燕提着装饼子的篮子过来,分好饼子,几人或坐或站,也没摆碗筷,一手拿着饼子,一手捏块咸菜,拿着饼子蘸酱就起来起来。
裴玖大口吃着,想着赶紧吃完给邢南拿早饭去,一口噎着了,脸上通红“咳咳咳”发出声音。
卫青燕见状连忙倒了碗水递给他,给他拍了拍后背说道:“吃这么急干什么,不够还有呢!”虽是只分了一个饼给他,但篮子里还有呢!要是一个吃不饱再拿就是了,家里也没说分多少就吃多少这规矩。
裴玖连忙摇头,生怕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