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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锋(3 / 3)

鸢此刻正在琢磨的人,祁珩的庶兄,礼部尚书的长子祁拓。

一个喜欢眯缝着桃花眼的青年,带着温良无害的笑容。

陈鸢专心看花,他专心看着陈鸢。

见陈鸢回过神来,青年的笑意更加舒缓,单手捏着花柄顶端、花苞下方,将花朵缓缓插入陈鸢前襟。

这举动看似轻佻,但又从始至终距离陈鸢很远。

祁拓开口:“表倾城之艳色,期有德于传闻。”

陈鸢回过神来,眼帘一垂再一挑,以向上的角度微偏着头看向祁拓,双唇抿出十分浅淡的笑意:

“祁公子如今是长记性了啊,我记得以前都是要念四句的。”

祁拓表情一僵,随即恢复原先模样,语气中带着几分引|诱:“那阿鸢如今还喜欢吗?”

陈鸢后退一步,与祁珩并肩,从前襟中抽出那朵灰紫色的花,下半部分层层叠叠的淡灰色花瓣紧紧相裹,顶端边缘却又晕染出一截淡雅的紫色,着实不凡,也着实拿捏了她的喜好。

可见是用过心的。

她收敛笑意,一句“喜欢”说得冰冷无情。

祁拓恍若未决,几息后露出一个神伤的表情,淡而不刻意:“那为何太子殿下选了我的弟弟?”

祁珩在最初看陈鸢久久不回神就轻轻推了她一下,然后发现自己再次被卷进大型吃瓜现场,短短两天就两次了。

他对这种事情真没兴趣,奈何总是被迫一线,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但是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求放过。

祁珩仔细回想,终于从那微红的桃花眼认出了自己的兄长——祁拓。

第一个让他真正沾染凡尘俗事的人。

祁珩七岁丧母后才去了青州,在此前是正经的富商家的小公子。但那时他的姨娘早已经有了欺压主母的行径,祁拓看祁珩更是不顺眼,处处使绊,划破衣服,害他上学迟到,推他入水,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祁珩又不是真的小孩,从没当回事,只是有些霸凌因为身体孱弱的原因完全反抗不了。可以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半是天生,一半是小时落下的病根。

如今一看陈鸢和他相熟的模样,当即预感麻烦来了,毕竟他一后来的可比不过青梅竹马。

饶是这种事这些年没少经历,他还是觉得厌烦,听到陈鸢说出“喜欢”二字后,也没细辨,便产生听之任之的念头。

左右他来凡间一趟不过是带薪休假,闹心点就闹心点吧。

陈鸢歪歪头,面对祁拓为什么另娶他人的质问,语气重新轻快:“因为你丑。”

祁拓闻言险些气歪了鼻子,他丑?他可是京城排得上号的俊美公子,也不过就比李殊差了点。

而且李殊气质温和,哪里比得上他个性鲜明?

祁拓被气笑,一双桃花眼翩翩多情:“阿鸢你大可不必拿这种说辞来糊弄我,多伤你我感情。”

陈鸢单侧挑眉,也不多说,直接后退一步,将祁珩亮出。

祁拓这才注意到陈鸢身边的人,倒不是那人容貌不扎眼,而是陈鸢喜欢俊美的人,精巧的器物,而又从来不真正上心,所以他为保持心态良好,习惯性忽略了。

陈鸢说:“祁公子容貌比这位如何?”

祁拓的常常眯缝起来的桃花眼已经完全睁开,将祁珩上下打量一圈,很快了然:“你就是我那在青州呆了十二年的弟弟?”

他的眼睛再次眯起来,语气意有所指:“多年不见你倒是有所长进,都学会和兄长争了。”

祁珩长身玉立,不言不语,实在是不愿和他争辩,自小到大。

祁拓开始挑刺:“你这穿的是什么?婚后入宫觐见居然穿一袭白袍?去青州这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直接暗讽祁珩偏远地方来的不懂规矩。

陈鸢本想让祁拓知难而退,却没想这人顺藤爬架,避重就轻,想要抢先打压下祁珩。

陈鸢重新上前,将祁珩罩在身后:“祁拓你也不用如此没有风度,比不过就是比不过。”

“再说,”陈鸢笑了,笑得璀璨而暧昧:“这身衣服是我今早亲手为他挑的。”

祁拓神色终于绷不住了,脸色几经变换:“太子殿下,风起了。拓想为您遮风御寒,可也需要您愿意接受不是?”话中意有所指。

陈鸢垂着眼帘,语气中颇有些命运弄人的意味:“非我不愿。然我家传统如此,既得心上人,终身莫能弃。”

祁珩对陈鸢的话没有感觉,只觉得祁拓离去的身影落寞萧索,在这阳春三月独辟一道疏风瑟瑟。

祁拓走后,陈鸢抱怨祁珩:“你都已经是太子侧妃了,这种事你怎么不亲自找回场子?”

祁珩从来不当回事,但又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他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梦,何必计较?所以他还是闷嘴葫芦一个。

不过这种有人替他出头的感觉着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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