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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1 / 2)

绕开正在团聚的众人,晨子清带着几个贴身婢子出了相府。

面对热闹嘈杂的大街,晨子清压下帷帽,试图不引起众人瞩目。长安地处繁华,多得是小娘子带着婢子们出来玩的,因此晨子清也并未引起什么太大的关注。

又见晨子清拐进一个小巷子处,七转八弯地绕着,才走到一小屋门口。晨子清转身同婢子说了几句,婢子向前扯了扯门前的一根不起眼的绳子。

门立即开了,晨子清闪身进去,婢子们则留在门口开始巡视,警视着一切外来者。

开门的是一既聋又哑的老者。他人虽年老,可晨子清仍旧从他走路时的健步如飞看出了他绝非普通人。他看着晨子清,坚定地朝她点点头,随后指了指左边的一个小厢房。

晨子清会意,劲直走向那个小厢房。

门“吱呀”地被推开了,只见屋内尘土飞扬,抓得住的、抓不住地纷纷消散在空气中,随后透过稀薄的光照缓缓落下。

一女子被五花大绑在内,正是高双。

见她容貌与之前无甚区别,眼神却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凌厉、孤傲、猖狂,这不是那个薛府小婢子的眼神,而是高无青的眼神。

晨子清走上前去,高无青死死地盯着晨子清的眼睛,忽地笑出声:“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她的尾调拉得长长的,带有前世那种慵懒的腔调。可说完,她的眼神变得阴狠毒辣:“娘娘真是好运,两场火,都没让你死成。”

晨子清走上前俯视着她,开口道:“茶楼的火,你放的。”语气肯定,并无半分疑问。毕竟晨子清今日,是带着答案前来的。

高无青仰头笑道:“娘娘聪明……”

话未说完,晨子清甩手便是一巴掌。

高无青怒目圆瞪:“贱人!你敢打我……”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随后晨子清抬脚撵在高无青的手上,高无青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晨子清笑得开怀:“我乃永佳县主,莫说打你几巴掌,便是今日心情不好将你高家三人杀了,世人又能说我什么。”

高无青呲目欲裂,随后狠啐一口:“呸,什么县主,你晨子清前世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依旧也是。你以为当了什么破县主便可逆天改命了?哈哈哈哈……绝无可能,历史终将会重演。你,和你背后的晨府,都会给我死干净。”

晨子清面无表情地加重了脚上的气力:“本县主可记得,今生你那好姐姐还活着吧。”

高无青自然听出了话中明晃晃的威胁,只得闭上了嘴,却仍瞪着她。

晨子清轻笑道:“你倒是狠毒了我和晨府,可若非你姐姐折磨子安在前,我们又怎会不给一无辜婢子活路。”

高无青瞪大双眼,随后声音颤道:“你不记得了?”

晨子清皱眉看她,高无青此刻却更为愤怒:“你怎能不记得?我姐姐一条人命……前世,她是被晨家折磨而死的!”

“胡说。”晨子清根本不信,晨府家规森严,若婢子犯错自有国律家规约束,晨府怎会动用私法。

许是许久未睡,高无青面色惨白,眼睛通红。她盯着晨子清,活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随后她颤声开口:“左右今日是要死的,我便同你说个明白,让你知道你前世做的孽。当年,你们相府死了个小娘子,便要拿我阿姐出气。整整五十七鞭,我阿姐身上整整五十七鞭,她是活活被你们晨府人打死的!我……我到乱葬岗找我阿姐的尸体,我都认不出来了。我去求府衙开恩,我去求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开恩,我去求了卫国公开恩,求他们还我姐姐一个公道。”

她眼中闪过狠厉:“可是他们都不愿,他们都该死。你们多高贵啊,大长公主之孙,皇亲国戚,谁敢动你们?你们晨府,哪怕是个姨娘,都可以杀了我阿姐而不用付出什么!晨府的姨娘,大长公主府的奴婢,也是比平民百姓高贵,随随便便便可以杀人。”

晨子清皱眉:“晨府的姨娘,大长公主府的奴婢?你是说孙巧?”

高无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只悲戚道:“她纵使有万般不是,可那是一条性命!你晨子清身份高贵,你们相府是钟鸣鼎食之家。身居高位的人如此,那这个王朝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她朝晨子清狠厉一笑:“今日沦落你手里,我自知难逃一死,可你以为你便赢了吗?就算无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我。你们高位者草菅人命一天,你的家族、你的王朝早晚有覆灭的一天!”

晨子清沉默,她对此事有些印象。

前世,八娘夭折,孙姨娘整日精神恍惚。一日一婢子在头上簪了个红玉的簪子,顿时惹怒了孙姨娘。孙姨娘将那婢子活活打死,随后让人扔在乱葬岗。晨弈秋大怒,原要狠狠处置她,奈何孙姨娘掉入池中淹死了,此事也就这么不明不白过去了。

眼前的高无青陷入疯狂,晨子清冷声打断:“可你如今也重生过来了,怎么,你过得也不如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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