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考那段日子,他每个周末都耗在我家。
我怎么撵都撵不走。
我问他到底要干嘛,他说多考点,来我的学校。
我给他看最近的月考成绩,他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啦,不算好也不算差吧。”
他一整晚没说话,只是教我算题,把我不会的反复练,十一点的时候他走了,第二天七点来敲门,手里拎着一份小馄饨,还有一叠厚厚的试卷。
我把馄饨拎过来,把门关上,他用那叠试卷挤在门与门框中间,我不得已放他进来。
“我去个二流学校也可以的,我不挑。”
“我挑。”他把试卷摊开,“沈叙,我挑的,来我这里。”
我认识周屿焕这么多年,太知道他的性格了,他可以把每一步都走好的同时再拉上他想拉的人,重复他走过的路,避开他踩过的坑,所以当我踏入跟他同一所高中时,我知道,我走的是条捷径。
就意味着,我从没能停下来看看他是否在坑里崴过脚,是否曾需要被人拉一把,是否孤独,是否迷茫。
我也从没想过,了解这些如此重要。
因为目前,我只是一个刚踏入高中的十六岁少女,我没时间想那么多。
繁琐的日杂,就够我忙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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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我爸工作调动,离开了杭州,周屿焕来我家的次数变多了,我问他干嘛老往我家跑,他说让我感受一下父爱。
我把他胳膊抓过来,咬了好一会儿。
牙齿印很深,我咂了咂牙,“你不介意吧,我咬我爸的时候他都不会打我的。”
他把我胳膊抓了过去,力气大,我挣不开,胳膊贴上他嘴唇的时候,我叫出了声,但他没张嘴,闻了两下,我打他,“变态,你闻我干什么。”
他说好闻。
我说你变态死了。
那段时间,我不仅要被他抓着去闻,还得被迫完成他布置的作业,如果完不成,他就不给我钱。
我问我妈为什么要把卡放在他那里,我妈反问我有没有理财能力。
我闭嘴了。
我完全没有。
藏在书包夹层里的那些钱,早就被我花掉了,关键我什么都没买,也不知道花哪里了。
我跟周屿焕说钱不禁花,他说因为那不是你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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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高中管得好严,我问周屿焕受得了吗,周屿焕说不能,我说我们逃课吧,他说只要我敢,就能保证我以后没钱花。
我又想咬他。
但忍住了,最后只冲他咂了咂牙。
军训是我最难以忍受的了,我好动,又不能吃苦,收起自己多余的动作站军姿的时候,一只飞虫跑到了我的眼睛里,我眨了眨眼,它没走,我伸手挠它,教官让我出列。
我快走几步,教官问我知不知道错哪了,我摇头,他让我面对大家站军姿。
这事儿被周屿焕看得一清二楚,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端着饭碗来找我,“你这么厉害啊,当表率了。”
“哎呀你好烦。”
“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我撸起他的袖子,在他胳膊上狠咬了一口,然后自觉地把胳膊送到他面前,“你别打我,我给你闻。”
他闻了两下,拉住我手腕,塞他口袋里,我说:“周屿焕,我怎么吃饭。”
他拿起我碗里的勺,舀一点饭,塞我嘴里。
继能吃上不冷不热的菜之后,被人喂饭的体验也挺好的,“你有天赋,当我管家吧。”
“开多少工资。”
“我钱都在你那儿。”
“行。”
他能做的事真挺多,帮我值日,给我倒水,还端吃捧喝,开学一个月,我胖了七斤。
我摸着腰上的肉去找他算账,他问我想怎么算,我说你把这些肉弄掉,他拉着我到操场跑步,每晚五圈,一般第二圈的时候我就喘了,就拽着他的衣角,一点一点往终点挪。
他对我好的时候是真好,严的时候也很严,我提了嘴要减肥,他就管控好我的饮食和运动。
一个星期,我就瘦了五斤,我求他给我吃点,他问吃了算谁的,我说算我自己的。
他说:“算我的,因为你胖了之后又要来找我闹。”
他没让我吃,为了锻炼我的意志力,还带我去看别人吃夜宵,我馋哭了,抱着他哭,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身上,他说我脏。
我说:“哥哥,求求你,给我吃点吧。”
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称呼对他来说真的很管用。
他让我去点。
我点了两串大鱿鱼,跟老板说加辣,老板说辣椒很辣,我说再辣能辣到哪去。
结果第一口,我俩就冒了汗。
已经入了秋,晚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