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照顾我们的责任揽了过去,我们沿着湖心岛转了一圈,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少了个人。
那个姐姐让我们站在原地别动,她去找,几分钟她过来喊:“谁力气大,过来帮忙。”
其他孩子年纪更小,出头的只有周屿焕,他给我指了个地方坐,交代我们别乱动,然后走。
我根本静不下来,因为少的那个人就是温锁,不管是出于那微妙的提防,还是莫名的警惕,都让我坐不住。
我偷溜过去,看见温锁脚卡在一块石头底下,位置偏,姐姐下不去手,周屿焕在一旁搬石头。
很重,几下没挪开,还划到了手,血滴在她鞋子上的时候,我恨不得过去跟她大吵一架,问她为什么没事要走这么偏的地儿。
她没什么表情,只在周屿焕把石头挪开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觉得这一定能够让周屿焕抱怨两句,可我跟他再次提起她的时候,他只轻飘飘地用纸擦干净自己的手,问:“你在意她?”
这把我问住了。
我在意她吗?
她有哪点比我强呢?家庭没我完整,性格没我讨喜,人缘也不如我,于是我回:“我在意她干嘛。”
“那就别这样讨论,不好。”
我有时候真讨厌他的修养,我想把他拉下来,入凡尘,踏俗世,我知道这条路任重道远,但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我无法使自己匹配到这样的高度。
下午的时候,终于要回去了,那个姐姐买了点水果来分,我妈跟我说她家生意做得很大,让我跟她搞好关系,我不情不愿地跟着她一起分水果。
大人们很客气,孩子们抢翻了天,我本来就拎得不稳,被他们一闹,苹果撒了一地。家长已经在斥责自家的孩子了,我反倒不好发作,笑着跟他们说没事,弯腰捡的时候浑身都冒了火。
好不容易把苹果捡完,挑两个没摔坏的给周屿焕,到他那个位置,才发现人不在,外套放在车后座。
温锁往他口袋里塞东西,我赶过去,拉着她的手,“你干嘛!”
接着翻他的口袋,里面有几块酥饼,还有一堆零钱,这点小数目,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压不住的火在她面前爆发出来,“就这么点钱,他不会放在眼里的,你拿回去,他不喜欢别人随意动他东西。”
她把我的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我吼:“你在干嘛!”
“道谢。”
“他不稀罕。”
“但这是我仅有的东西。”
她说得慢,但语气绝对不软,有一种我要是敢动,她能让我过不好这个年的警告。
我惊觉,我面对她,好像她面对周屿焕,在对方发火的前兆下,心就不由自主地虚了起来。
她走了,那些酥饼躺在他的口袋里,那些钱皱皱巴巴,跟主人一样,带尖刺儿的性格。
没多久,周屿焕上车,前面的司机发动车子,我妈给我打电话,说车里加塞一个人。
是那个姐姐。
上车后,她简单跟我们聊几句就睡了,周屿焕也闭眼,嘴角微微抿起,看着有些烦。
我小声问他:“怎么了?”
“饿。”
车子已经驶入南湖大道,前后都有车,这时我没法开口让司机绕道去买些吃的,可又迫切地希望他能吃上些东西,检查了车内,只有我拎上来的几个苹果。
“要不吃点苹果吧。”
“不,胃疼。”
他把外套拉起来放在肚子上,手划过口袋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抽出里面的酥饼,随之掉出来的还有那堆零钱。
再看向我。
拆开酥饼,咬一口,微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我外婆说,这个养胃的。”
显然,他以为这些是我放的。
那时候小,纯粹是虚荣心占了上风,想听他的表扬,喜欢看他赞赏的模样,所以没否认,所以对温锁这举动从厌烦到有种莫名的欣慰感。
同时也忽略了周屿焕从那天起就对我更加好。
越长大,才越明白冒名顶替的隐患有多大,他开始以为酥饼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他外婆的推荐首选让他对我额外有些好感,也会在我爸妈来不及给我送钱的时候保证我的生活费。
他从小到大见惯了太多人的阿谀奉承,就导致他对雪中送炭的人格外有滤镜。
这层滤镜,慢慢化成责任,再由责任,演变成喜欢。
是这样的。
我们的开始就是这样的。
在他心里,我一直是那种形象,导致我在病房看见温锁的时候,几乎没有考虑就决定留下来。
我要让他看看我的善良,要跟温锁混成好朋友,可没想到她软硬不吃,那么难搞。
那以后,我跟周屿焕度过了一段非常融洽的日子,可事态一旦急转弯往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