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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叙(1 / 4)

其实一开始,故事的走向并不是这样的。

记忆里,小时候几家大人的关系还没这么剑拔弩张,我参加集体活动的时候还能看见温锁的身影。

不知道她跟谁来,总是在角落里,同行的几乎没人注意到她。

有一次我们去嘉兴南湖看红船,她跟在末尾,我拉着我妈的手,抱怨为什么景区门口没有停车位,把车停好还得走这么久。

那会儿大人们在聊天,我妈没回,捏了捏我的手心让我别这么没礼貌。

我垂头丧气地走着,周屿焕到一旁伸出两根手指冲我比划着,让我跟他走,我跟我妈说了一下,跟他顺着海盐塘路的屋檐往前走。

路过几家卖早点的店铺,太冷了,他买杯热豆浆给我暖手,我接过的时候才发现温锁在身后,应该是故意掉队的,在路边踢小石子儿。

她没看见我们,我也没准备理她,跟周屿焕继续往前走,南湖大门就在眼前,我们被红灯拦住,车辆左右通行,我摸着豆浆杯问周屿焕:“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很多长辈是党员,有情节的。”

“那也别拉着孩子啊,我都冷死了。”

他把手套脱给我,有些大,戴上抓不稳豆浆,我又烦躁起来:“我要回家!”

“再忍忍,下午就回了。”

我不满地数着红灯,温锁这时也走了上来,跟我们保持了距离,一开始周屿焕并没有注意到她,是一旁的电动车逆行,不小心刮到了她的口袋,她连人带衣服都被动被往前扯了一下,口袋被撕裂,人因扶住了墙角而没被撞倒。

周屿焕回了头,她羽绒服里飘出来的絮从他鼻尖擦过,骑电动车那人也歪倒,很讲道理,检查她伤着没,还提出要赔钱的要求。

温锁摆摆手,把撕裂的口袋揣回衣兜里,絮仍然在飘,落在周屿焕的头发上,我伸手捏下来,周屿焕的目光随着她一直到红绿灯旁,我拍他胳膊,“周屿焕!”

他回头,绿灯亮,“走。”

一行人坐船进湖心岛,我妈跟一个本地叔叔聊起了南湖菱,我吃过几次,味道不错,就听得认真。

絮又飘了过来,我烦得慌,回头瞪了温锁一眼,她斜坐着,不怎么规矩,白色的绒絮从她眼前飘过,她也没那个自觉把口袋捂紧一点。

我心不在焉,我妈抵了抵我的胳膊,我侧头,叔叔阿姨们纷纷看向我,我脑袋嗡了一下,这架势,一定是刚刚提了什么问题,而我没听到。

要是问出口,显得不礼貌,要是不问,我又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我看向我妈,目光对视的那几秒,她就看出了我的窘迫,正要把话题移开,就听温锁说:“上海。”

那个跟我妈聊南湖菱的叔叔眼睛亮了一下,“就是上海,1921年中.共一大就是由上海转到嘉兴的,这小姑娘是谁家的,知识面蛮广的嘛。”

我妈笑着把几人拉过去,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话题,转身时看了温锁一眼,像是怕她给我搭的人脉被温锁抢去,又看了眼我,在提醒,我刚刚的表现太差劲了。

我那时候还不懂如何调节虚荣心,对大人们的夸奖格外重视。

重视,又没得到,就容易走偏,我紧盯着温锁好一会儿,在想,要是我跟她成为朋友,让她敞开内心,告知我一些秘密,这秘密就能成为她这种性格的人最有力的砍手。

温锁反应跟我截然不同,她对于夸赞并不放在心上,看向我,我俩的距离不远,她刚才那音量更像是提醒我,但恰巧那会儿静,叔叔阿姨都在认真听,我看见大家夸她时她皱眉的样子,似乎是真想给我递那个答案。

我没领情。

往周屿焕看,他在捏衣服上的絮。

不知温锁发什么疯,又松了松口袋,絮跑出来得更多,顺着风,一股脑吹向他。

有些划过他的眉眼,有些附在他的脖子上,她还保持刚才那种坐姿,看起来目中无人。周屿焕一点点把身上清理干净,在她还想再次松口袋的时候,他朝她看,那目光带着警告,让她有气别撒在他身上,还带着力度,像是表达他对这种行为的不满。

两人对视了好久,对视到她从想松口袋到把口袋捂紧,对视到他慢慢把絮揉成一团。

对视到我觉得温锁有那么一刻惧怕周屿焕。

我拉着他往烟雨楼走,台阶上有苔藓的干渍,两旁的绿植有冬日阳光晒过后的味道,他问我心情好点没,我问他刚刚在看温锁的时候想些什么。

“没什么。”

“真的?你不觉得她古怪吗,不知道什么脾气,总感觉不好相处。”

“不太熟,不清楚。”

大人们的夸奖还在耳边,让我想拉着他一起数落一下,两句也好,可他原则那么强,总是让我占下风。

吃完饭,就兵分两路了,虽然我妈也担心我们几个孩子会迷路,但好在同行的有个姐姐特别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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