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雪最大的那天,周屿焕来了,给我堆了一个雪人,他一个南方人,没遇到过这么冷的天,又矜贵,出门大多都有暖气供着,猛地在雪地里站了两个小时,冻得鼻尖发红。
雪人好看,他堆得认真,但我因跟宗闲打雪仗,一头栽进了雪人身上。坐起来,看着他,他手里还拿着一根胡萝卜,顿在空中,脸色不好看。
因为十分钟前他就提醒:离雪人远点,过去玩,别碰到,等等。
“哥,”宗闲讪讪地跑来,“要不晚上请您吃饭?”
他没理,把胡萝卜扔雪地里走了。
我连忙跟上去,“别气啊,我俩又不是故意的,不然我给你堆一个?”
“你会吃。”
“我也可以吃,要不吃你一口?”
“你现在跟我玩起了情.色交易是吧。”
我环住他脖子,他把我抱在石台上,身上凉,我冲他脖子吹气,他把我膝盖蜷起来,往墙上一抵,腾空的位置正好塞得下他的手。
“天津冷,你们是不是都这么暖手的。”
把手塞屁股底下是暖手的常态,但没人掌心朝上啊。
“变态才像你这样暖手。”
他的手动了两下,加上我穿的毛衣比较软,连我自己都感觉这手感好。他把我往他贴,“宝宝。”
说完眼神就变,他发疯的时候眼角会泛红,我推他,“我求你了,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
他压着我肩膀,调整了呼吸,我问他:“气消了吗?”
“嗯。”
“禽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是跟你聊天的过程中消的气,跟这个无关。”
“什么?”
“跟摸你屁股无关。”
“……”
.
毕业季很快来临,周屿焕在忙活分公司的事儿,要晚点过来。马金买了一堆露腰的衣服,给我们一人发一套,还必须让我们结伴去拍照,扬言要做校园最靓的崽。
杨莹莹说:“你腰最黑,那太阳一晒,是挺亮的。”
被马金追着绕校两圈,回来时热得满头大汗,妆都花了,又叫着回去补妆,我跟孙夏在外面等,周屿焕说他到了,问我什么时候好。我说不知道,在拍照呢。
好一会儿他才回:看见你了。
我找了一圈没找到,放弃了,孙夏让我站在钟楼前拍一张,那里的人好多,好不容易等到位置,上阶梯的时候一脚踩滑,被下阶梯的男生扶住。
他戴戒指,刮到了我的腰,他说对不起,我说谢谢,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我坐在阴影处选照片的时候,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周屿焕看见了。
他看见别人摸我的腰。
完蛋。
他最爱我的腰了。
四周没找到人,给他打电话,铃声在我身后响起,接着被那男生刮到的地方被他按住,我躲,“人家就碰到两秒。”
他手下用力,有掐我的趋势,“需要露这么多吗?”
“哪里多,你别老古董好吗。”
他把我转过来,我穿裙子,他的手从我腰间一路下滑,我吓死,“你不会要在这里吧,你克制一点,道德约束不了你吗?”
“你想吗?”
“想你妹啊!”
“想你妹。”
他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没什么深意,也不知道是正经怼我,还是不正经暗示。
赶紧转移话题,聊得天南海北,有件事就要脱口而出,止住,看他的表情,他问:“想说什么?”
我心一横,“其实最开始,我所有志愿都准备填上海,我从没想过离开你,可是后来……我就想离你远远的。我在天津交了几个好朋友,确定了自己想做的事,喜欢这里的雪,我……”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回上海的话,你还会不会执意要跟我在一起,或者,又把我锁起来。”
腰间的力道突然松了,我的心也跟着变凉,拍毕业照的兴奋劲儿变成了拉丝的惆怅。
他准备开口,我几乎已经预感到他要说一些促使我们分裂的话,但他只是轻轻叹口气,“我说过我在上海为你做了很多努力,就可以在天津再为你努力一下。”
枯萎的力气猛然活跃,“你是说分公司要开在这里!”
“不然呢。”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我们又要分开了呢。”
“你怕这个?”
“嗯!”
“你知不知道我怕什么?”
“什么?”
“我怕你又像两年前一样不声不响地就不要我了。”他低头看我,“那天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别刀我好吗。”我抱紧他,“这种事情我后来也理解了,只是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