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苏缓出现在地心深处,镇压黑莲的地下环境研究所——
她打开行李箱,拿出睡袋和一堆零食,直接躺到灭世之莲的边上,开始玩手机。
有关部门陆续赶到,派出各方人员,却无一能与她取得交谈。
“我只想躺着等死,不爽就杀了我。”
她像个彻底关上心门的精神病症患者,不交流,没追求,混吃等死,什么大道理,什么疏导开解,全都穿透不了她戴紧的耳机和充满抵御的心。
唯一能得到她关注的,只有被禁锢的黑莲。
她会在花朵痛苦哭嚎时,轻轻安抚,悄悄输送力量帮助花渡过难关,但,不会带花走。
那之后,她真的做到远离人世,无欲无求,在寂静得可怕的地底陪着一朵妖花,日复一日地等待末日。
迟默去拜访过几次,发现苏缓布下了维度隔离,使人能看见却不能接触,明明存在眼前又似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偶尔,在有需要的时候,她也会回应迟默,却始终无视地球的危机。
当最终的灾难迫在眉睫,迟默再一次来到地心。
雪山地下环境研究所,除了科研人员之外,已迁入上千万的民众。作为东亚最大的研究机构和保护基地,雪山区近期才对外开放,信息与资源也一直不对外共享。
因为它收藏着地球上最大的奇迹,灭世之莲。
连仪从一个懵懂的小女孩被拘禁到地下最深处后霍然变化成一朵花,代替她的母亲净化受污染的环境,平衡不稳定的能量,提供滋补万物的营养。
她的存在是一场酷刑,对外却是一种恩赐。
迟默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通过审核,进入研究所内部,一路上观看着人们生活在地下各个城区的状况,他目光平和不露情绪。
几次转移,更换通道,迟默身边换了另一批人。
超高速电梯在最底层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密封环境和被禁锢在中央的黑色莲花。
守在门边的工作人员对着迟默摇了摇头,表示没辙。
他们事先联系过了,知道迟默是得到苏缓的同意才出现的,他们想通过迟默与苏缓取得联系,但也提前打搅过苏缓,然而没得到一点回应。
迟默的脚步随着视线去接近躺在花朵边一团模糊的影子。
“帮我买金X门了吗?”苏缓从睡袋内挣扎着坐起身,主动伸出手。
她曾向迟默问过联络方式,他受宠若惊,帮她带了几次外卖后才切实地明白自己的价值。
他微微俯身,把外卖袋递到苏缓手上,“都在这。”
苏缓先取出饮料,放到连仪的叶子旁,说:“你喝,太甜了我不喜欢。”
连仪维持花的形态,枝叶探入苏缓打开的杯口,用另一个频率和她交谈。
【你不喜欢为什么要买?】
“优惠套餐,有饮料还省钱。”
迟默没听到黑莲的声音,通过苏缓的回答,他知道人花之间的相处非常友好。黑莲的状态在苏缓到来之后略有些改善,迟默总觉得时间久了说不定一人一花之间会有不同的变化,甚至有新的展开。
“经探测,明天起,残缺的翡翠星就要来了。”
以地球现有的科技水准,无法施行任何一种太空防御,更别说是翡翠星的直面撞击。然而,人类没有认命,还在不断地争取活的机会。
“这次,辛格借口重伤未愈不出面,欧洲那边没有表态,其他洲希望所有能力者都站出来,全力以赴共渡难关。”
【他这套说辞真是官味十足。】
苏缓暗地里向连仪吐槽,明面上,客气地告诉迟默:“没人会去自讨苦吃的,你聪明点快找个避难所躲起来,搬到这里也合适。”
迟默倒是听出别的含义,追问:“很危险?”
苏缓可以从高维度看见世态发展,实话实说:“毁灭性撞击。”
“完全没有挽救的余地?”
“何必呢?”苏缓吃着送上门的外卖,念在送餐人员的辛苦,好意相劝,“终究是要死的,自然法则。”
迟默眸光略有些失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是可以预见自身未经历之事,他力量所能触及的限界太低,但他也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奇迹。
他认为苏缓特地守在黑莲旁边,正是源于同样的根据,只是她不肯说明。
“没有人能强迫别人去牺牲,不过我有我的责任。”迟默由衷地说。
“你家人希望你壮烈牺牲,好过苟且偷生?”苏缓笑着问。
迟默摇了摇头,“我们一家都是军人,只有我因为先天疾病选择了另一条路。后来,意外有了特殊能力才有机会和家人站到同一战线上,实现梦想的这些年,我过得很开心。”
“哦……”苏缓懒洋洋地回着。
“偶尔有些烦闷也有保家卫国以外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