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在雷声阵阵中倾倒下来,苟雪忍着浑身的又冷又痛,伸手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冰冷的雨水之下,苟雪茫然地朝着四周看了看。
阴沉的林子里一片安静,苟雪抿了抿唇,喊道:“惠娘?”
只是,杨惠娘依旧未曾回应。
“惠娘?杨惠娘!杨惠娘!”
她大声呼喊着,好一会儿,她停下了呼喊,面上的神情变得略微难看,此时她忽然感应不到杨惠娘的存在,便就是同当初在院子外时一样,突然就断了感应。
苟雪往旁边走了一步,脚踝处的剧痛令她几乎走不动路,砸在她身上的大雨让她觉得异常寒冷与痛苦。她四处张望着,但是迎接她的只有越发阴沉的深林和一片沉寂。她撑起身子,艰难地向那密集的草丛走去。她捡起了丢在草丛中的木盒和包袱,湿漉漉地背在身上。
此时此刻,她能依靠的便就只有自己了。
苟雪顺手抹去面上的雨水,将视线移至雨幕中,啪嗒啪嗒的大雨声让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杨惠娘突然失踪,让她感到了一丝惶恐。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束手待毙。至少要先离开这做深林,找一处避雨的地方。
雨势猛烈,雷声轰鸣,苟雪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就又缓慢地挪至了之前死去的微壮大汉处,大雨将鲜血都冲刷掉,那名已然死去的微壮大汉脖颈的伤口处已经是一片泛白了。
苟雪强忍着翻涌的恶心感,她蹲下来,在微壮大汉的尸体上摸索着,冰冷的肌肤令她觉得毛骨悚然,她咬紧牙关,竭力保持镇定,须臾间,她摸到微壮大汉的胸腹间似乎藏着什么。
她皱着眉头掀开微壮大汉的衣襟,便就看着衣襟之下是一份巴掌大的油纸包,苟雪微微一愣,只是并未多想,如今这大雨之下,也不是细细查看的好时机,她将油纸包收下,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后,苟雪起身,缓步离开。
倒也算苟雪运气好,雨势慢慢减小,她自深林里走出的时候,并未遇着任何陷阱,出了深林,便就是山道,只是并不是遇袭的那一处山道。
苟雪的方向感不算差,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在微亮的光中吃力地辨别方向,心中稍作思索,便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不能回渠城去,谁也不知道这路上是否还有其他人等着杀她?现在已经远离渠城地界了,按着她的记忆,她再往前走一段路,应当是可以找到之前暂且落脚的土地庙。
虽说土地庙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苟雪觉得她若是再寻不到一处遮风雨的,只怕是真的要成为一缕幽魂了。
就在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要走不动道的时候,那残破的土地庙出现在她的面前。四顾而去,天幕黑沉,土地庙也是阴沉沉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苟雪拖着痛得麻木的腿,慢慢地挪进土地庙。
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夜风一吹,冷得全身打颤,入了土地庙后,倒是稍微暖和了些许。土地庙里很是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苟雪琢磨着之前入庙时的情况,她朝着土地神像的位置一步一步挪去。
噗——
一道轻微的火折子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土地庙里响起,而后是亮光一点点地将土地庙中的黑暗驱散。
苟雪将土地神像前的两根拉住点起,先前来的时候,她便就发现了,这座土地庙虽然破旧,但是却依旧有人供拜,这神台上放置着半截还未烧完的蜡烛,火折子也是用了一半。
神台的盘子上放着些许供果,看着果子的水分,应当是两三日前放置的。
或许是来往的山民留下的。
苟雪借着烛光,扫视过庙内。在土地庙的角落里放着未用完的柴火,她想了想,便就走了过去,将那稀稀拉拉的些许柴火笼了过来,点了火,温暖的气息慢慢地绽开。
烛火摇曳,庙外风雨之声还未停下,只是原本的响雷现下已成了闷雷,沉闷的雷声时断时续,不若先前的吓人。苟雪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外衣脱了放置在上边烘烤,身上的里衣虽然也是湿的,但是她总不能将衣裳全都脱了。
因此,也就只能勉强穿着坐在火堆旁烤火。
这时候,苟雪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情况。脚踝处的伤势最为严重,纤细白嫩的脚踝,此时已经肿成了一块红糖馒头。
她伸手触碰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只是她并未松手,而是咬牙细细摸过自己的骨头,虽然疼得厉害,不过好在骨头上并未有什么异常。这个认知让苟雪松了一口气。
脖颈处的刺痛感不重,她的手摸过去的时候,便就只感觉到些许痛楚,应当是之前被划伤了,浸了雨水后,脖颈处的伤稍稍肿了起来。她没有镜子,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不过好在没有再出血。
至于其他的伤,不过是些许的碰撞淤青。只是现下她没有药,就是想替自己处理下伤势也做不到。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