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她想了想,尝试着继续喊道:“惠娘?”
然而,依旧是毫无反应。
苟雪拧起了眉头,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木匣子上,当初答应了杨惠娘要送她回家,现下尸骨找到了,魂却丢了。
最糟糕的是,当时她没有好好问过杨惠娘,她的家在哪里?现在想要将人的尸骨送回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送?
苟雪垂眸沉思,半晌,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复又伸手去将之前摸到的油纸包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解开油纸包,露出里头包裹着的东西。
首先看到的是薄薄的两张银票。
苟雪心头一喜,将银票拿出来,油纸包之前包裹着很严实,雨水未曾浸入,这银票很是干爽。这是苟雪穿越而来后第一次摸到银票,因此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银票上是古朴的黑字,她仔细辨别了下,低低地念着:“大雍宝正。”
苟雪喃喃念叨着,她将手中的银票举起来,凑近火光,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一张银票。
银票的落印是永富行,背后的角落可以看到一行细细小小的时间,大雍二年庚月......苟雪的手紧紧捏着银票,她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一行字似乎是有些印象,但具体是哪儿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许久,苟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紧紧捏着那一张银票,眉眼间满是疑惑,罢了,无论是什么时代,反正这总是银票,能用就行。
要想安身立命,必定是要又银两在身,也亏得她运气好,得了好心人的救治,对方又施舍了些许银钱给她,这才让她度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时期。
苟雪摸索着银票,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伸手去将油纸包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里头除了两张薄薄的银票外,便就只有一块黑色小牌子,以及一封信。
她将黑色的牌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下,黑色的牌子冰凉凉的,挺沉的,看着不像是木头制作的,但是也不像是铁石制成。
牌子不过是小半个巴掌那么大,中间雕着两个字,成武。苟雪并不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她将令牌放下,又将那一封信拿了过来。
信封是用蜜蜡封存着,苟雪盯着信封的封口看了半天,琢磨了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信封的封口拆开,取出里边的信纸。
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页,铁笔银钩,信上的字写得极其漂亮。
苟雪却没有心思去看信上的字,她的视线落在上边的内容,心头涌起一片轩然大波,这、这个是......她紧紧抿着唇,牙关紧咬,呼吸急促,双眸间是一抹说不出的复杂姿态。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垂下头,数次深呼吸,半晌,苟雪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他/妈/的!早知道就不手贱摸尸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将这信还回去?”
苟雪蜷缩坐在一旁,温暖的火光照在她的半边脸颊上,她面上的神色晦涩不明,带着一丝犹豫。空荡荡的土地庙里,无人知晓她心中的震惊与苦楚。她抬起头来,对上神台上的土地神像,慈眉善目的土地神像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看起来很是温柔。
只是看着那已然撕扯开的信封口,她将脑中浮起的念头又压了下去,撕都撕开了,这时候还回去,怕是也无济于事了。况且,外头这风雨大作,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看着自己略微颤抖的手,好一会儿,将信纸折叠好,塞进信封中,嘀嘀咕咕着自言自语道:“罢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将这信丢了,应当就没事了吧。”
苟雪看了一眼略微褶皱的信封,伸手揉了揉眼睛,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供台的果子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喂,老爷子,我以后给你塑个金身,你现在可以保佑我吗?”
“自然......不能。”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土地庙里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