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通敌!
【这位澹台泽得圣上信任,暗地里给予枢御使的身份,携密旨来钦州,是要会同陈老将军,除内贼,以及与黎豪暗中谈判。但是没想到途中便就出了岔子,消息走漏,自衢河地界开始,便就被人追杀,伤重昏迷。】澹台泽轻声叙述,话到了这里便就停了下来,不是他不说了,而是后边的事儿,他便就不知道了。
他昏迷之后再度有意识的时候,便就是跟在苟雪身边。而后的一切,苟雪自然都是知道的。
【然后呢?这人当初不是在渠城吗?我记得那时他身边还有两人,男的好像是叫腾远,女的,晚袖,应该是这个名字。那两人可宝贵这位殿下了,怎么的会让这位殿下孤身一人......要不是我当时从河里将人捞起来,只怕这位殿下就成了河中冤魂了。】
苟雪思绪急转,继续发问。
澹台泽叹了一口气,道:【接下来的事儿,我也不知道。】
苟雪眨了眨眼,看着盯着她看,等着她回复的陈广生,心中胡乱想着,她到底要怎么说?
“督帅大人。”
尚未等到苟雪回答,便就听得里屋走出来的路大夫行至陈广生的身边,躬身一礼。
陈广生见着路大夫出来,他急忙起身,问道:“路大夫,伤患情况如何?”
知晓澹台泽的身份尊贵,陈广生极为谨慎地并未称呼澹台泽为殿下,而是含糊其辞。
路大夫倒也未曾多做探究,一脸沉重地道:“督帅大人,那位公子内腑受创,心脉受损,脑中浮有血淤,气脉不畅,血气虚乏......”
陈广生摆了摆手,他诚恳地道:“路大夫,您直说就好,不必同我吊书袋子。”
路大夫沉吟片刻,小声道:“这位公子内伤不轻,外伤也有,这些都还好说,只是脑中血淤严重,怕是会醒不过来。”
听到这话,陈广生面上神情一变,他冷声问道:“路大夫,那位公子是醒不过来,还是说醒来的几率小?”
“醒来的几率小。”
“有几成?”
“不到三成。”
一问一答之间,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冷凝。
路大夫看着陈广生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他想了想,温声安抚道:“接下来的日子,我日日为其施针,疏散脑中血淤,或许等到血淤散尽之时,公子便就能够醒来。”
陈广生站起来,他来回踱步着,好一会儿,他目光锐利地盯着路大夫,开口道:“路大夫,这位公子是我远方的外甥,家中仅有这么一脉,如今遭了这等意外,还请路大夫多多费心,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这外甥子就拜托路大夫了。”
路大夫闻言,他稍稍侧身,避开对着自己躬身施礼的陈广生,随后拱手回礼道:“督帅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尽心医治。督帅大人,我就先下去开药抓熬,今夜里我再为公子施一次针。”
“多谢路大夫。”
陈广生看着路大夫出门,目光看向从屋子里随后走出的柳辕之,打了个眼色,低声道:“辕之,府中的眼睛都看紧点,莫要让人胡言乱语。还有路大夫那儿,拨个人随侍,毕竟这要照顾人,路大夫总归是会忙不过来的。”
“是。”柳辕之拱手一礼,便就退了下去。
苟雪站在一旁,看着陈广生这字字句句的交代,她心头不由地感慨着,不愧是疆场老将,这思虑倒是周全。不过,刚刚那一位路大夫的意思,是说对方醒不过来的吧,那......不就是说任何情况都可以胡诌了?
苟雪心中窃喜,却又觉得自己不该这般欢喜,压了压情绪,抿抿唇,心思流转,而后郑重地道:“陈老将军。”
陈广生闻言,他迅速回身,看向苟雪,注意到苟雪那略微僵硬的姿态,心中只是以为苟雪因着殿下之事而哀恸,他叹了一口气,安抚道:“雪姑娘,你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醒过来的。”
“倒也不必......咳咳,陈老将军不必这般安慰我,”苟雪将差点出口的那一句‘倒也不必醒得这么快’咽了下去,随后低声道,“我不会因此沉浸在悲痛之中,殿下自也不会希望我们沉溺哀伤。”
“岩斟如今是虎视眈眈,听闻岩斟将要过北之地,同北离联合,两相夹击,灭了南离,而后矛头直指我大雍,届时大雍可谓是危机重重。而钦州作为前沿阵地,更是危若累卵。更为糟糕的事,如今大雍之中,有人通敌叛国,与岩斟勾结,更是让大雍局势危急。”
苟雪看了一眼陈广生,她结合着刚刚土地爷提点的话语,侃侃而胡谈:“现下,钦州战场上,我等与南离黎豪大军抵抗,受其牵制,无法动弹,自然是无法阻止岩斟行事?我想,陈老将军应当是想着狠狠打上一场,而后再行议和吧?可是,这时机能够赶得上?若是继续拖下去,只怕是情况更加糟糕。”
“我等虽未小女子,却受殿下所托,一路艰辛而来,便就是为了能够早日完成议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