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插进身体,鲜血顷刻染红黄袍。那舞娘尤嫌不够,猩红着眼睛死死摁着匕首愈捅愈深。盛安帝面容愈发狰狞,铁锈味儿糊住唇齿,他瞪着舞娘,说不出一句话。
陆邵安在舞娘刺去的瞬间起身,跃至高台上,一掌击飞舞娘。
此番大宴彻底乱了,武阳侯于众人四散惊呼中终于有了几分清明,他瞪向陆邵安,可陆邵安却不曾回视,只顺着人潮护佑慌乱的宫女太监扶陛下去偏殿诊治。武阳侯便只好瞪向魏氏与孟氏。
孟氏不敢抬头对上公爹的逼视,魏氏却先行挡在这个她素来不喜的媳妇身前,咬牙低骂:“你是个不中用的,宁宜陆氏的前程都赌在你儿子身上了,你不要在这等时候做什么荒唐事。”
她嫁给武阳侯多年,从显赫高门嫁到势均力敌的世家做宗妇,丈夫却文不成武不就,不堪家主身份,又多情好色,她本就多有不满,只是为着两家结合的利益多番忍让。陆邵安是她独子,她疼得要命,为了儿子,别说一句警告,便是与武阳侯翻脸又能如何。
人潮中,谢怀已悄然跟上忙乱的送皇帝诊治的队伍,他冲还需装模作样去诊治王妃的永王点点头,顺理成章的离去。
长乐宫就在大宴旁侧,盛安帝被移至长乐宫,宫女太监守在殿外,五六个太医跪在内殿,为盛安帝诊治包扎。
入宫不能佩剑,陆邵安环胸站在殿外,有些难耐。
御前侍卫与禁军迟迟不至,自然是陆邵安的手笔。
他从北境回京,上交了北境兵权。皇帝为补偿他,将陆邵安安排在了禁军,与禁军统领共掌军权,拱卫皇城。
然而在永王进京后,盛安帝又将调动禁军的权力从陆邵安手中夺回,另行安排给了自己人。
可宁宜陆氏门生遍布天下。卸兵权回京城,甚至交还禁军,不过是陆邵安卖给盛安帝的破绽。盛安帝所谓的自己人,更是宁宜陆氏的自己人。
与永王合谋,是崔行周一力促成。陆邵安知道崔行周想干什么,他愿意配合。
如今这皇城中,哪有什么禁军,哪有什么侍卫。甚至死士,都由王氏的人清理干净。宾客也借陛下遇刺事关重大不得随意出宫的情由,全数安置在了各处宫宇。
太医进入长乐宫后,王氏的私兵伪装成禁军,眼下把长乐宫围的如同铁桶一般,无人可以靠近。
四下无人,陆邵安肆无忌惮的打量起孤身坐在轮椅上的谢怀。
等待的时间分外漫长,谢怀百无聊赖的捉弄手中几片落叶,他全然无视陆邵安的视线,专心致志的把玩无聊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