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解决了他。
眼见对面先起了内讧,盛安帝喜不自胜,他一时也忘了自己的处境,半靠着墙,预备先看一场大戏。
“我自然是恨不得他死的。”谢怀抬手,轻轻去推那柄剑。剑被稳稳握在对方手中,谢怀嗤笑,放下手,不再去做无谓的行动,“殿下身上,有我下的同命蛊。我劝殿下,不要冲动。”
永王不意谢怀在此刻露出獠牙,他冷笑一声,全然不信:“你想要什么,等皇帝殡天,本王登基,再说不迟。如今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有等不得殿下登基就想先讨的东西。”
谢怀一副坦然又大局在握的模样,倒叫永王起了疑心。
永王迟疑的看着谢怀,问:“你要什么?”
“我妹妹身怀有孕,我想接她来京城修养。”
这要求实在简单,谢怀懒懒抬起眼,永王不由松了松手中握剑的力道,道:“本王不是答应你了吗?事成之后,将她一家接来京城。如今京城已尽在我掌控之中,等本王登基,便立刻着手此事。”
“我劝过殿下早些起兵,可殿下不是不急吗?既如此,霍州还有世家兵马不歇。不若再等等,等世家对殿下马首是瞻,正巧这段时间,也够殿下接我妹妹进京。”
“谢怀!”永王怒不可遏,他重新把剑比到谢怀脖上,斥道,“你是想做本王的主不成吗?”
谢怀见他这般反应,从慈安寺回来后惴惴不安、犹疑揣测的心终于彻底沉下。他冷声一笑,毫无所惧的迎上他的怒火:“这点小事,你也不敢答应吗?是不想等,还是你交不出来人!”
谢怀抬手,握住那柄剑。
血色立时从手缝中涌出,伤口愈深,他却恍若未有所觉,就那样紧紧握着那柄剑,改移位置,让剑尖对准自己的腹部。
永王还停在惊疑之中,就见眼前人蓦地迎着剑而上,让那剑直直捅进自己腹部。
一时之间,谢怀身上粗粝的麻布被染的通红,分不清是腹中还是手上流出的鲜血汩汩向外涌。
永王见此情形,冷哼一声,手上愈发用力,捅进谢怀身体。
“你敢质问本王?好,她就是死了又如何。你既这么想见到她,那本王送你和你妹妹相见便是。”
血液的快速流失让谢怀微微有点脱力。他闭上眼,懒怠的笑笑,将要张口时,鲜血却又从口中涌出。竟分不清,屋子里眼下是他更狼狈些,还是盛安帝更狼狈些。
“我……警告……过你的。”谢怀仰着头,努力去咽口中鲜血,“同命蛊。”
“我死,你死。”
笃定的语气让永王心中愈发生疑,共谋大计这几年,他是知晓谢怀有多不择手段的,眼见谢怀明知谢令殊已死,却不来找他寻仇,也不打算杀了盛安帝,反而来自寻死路,这无论如何,也不像谢怀的风格。
怀疑在心中落下种子便刹那间生根发芽,在还未作出决定前,永王已不自觉松懈了握住剑的手。
谢怀感受到腹部捅刺的力道消失,他嘲讽似的笑,却已酸涩的睁不开眼来。
这四年,汲汲营营,不知是在为谁忙碌。
报仇于他,是天方夜谭,他也从未有此妄念。他只有阿殊了,唯一指望便是想她能好好活下去。所以风雪夜间,他跪叩医馆,是永王给了阿殊一线生机,为阿殊诊治。于是他接受永王的条件,求永王照顾阿殊,永王用他夺位称帝。
这四年,他不曾有过半分怀疑。永王骗他阿殊惊惧害怕,醒来便失去了记忆,他便信以为真,不曾怀疑过阿殊为何四年从不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也不曾想过为何永王不能让他哪怕与阿殊见一面。
他只想着,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去,她既忘了,便刚好不要再想起。所以从不敢去打扰她新的生活。
阿殊会不会怪他呢?
怪他四年都没给她上过一炷香,为她祈过一次福。她会不会以为,阿兄已经忘记她了呢。
谢怀愈是坦然赴死,永王愈害怕。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永王竟觉出自己如同濒死一般喘不上气,只能不停剧烈呼吸。
“来人!”永王咬牙切齿。
与虎谋皮,反噬其身。
什么同命蛊,谢怀能赌,他却不能。多年谋算,只差一步。他不能因为谢怀这样一个亡命之徒赌上身家性命。
今日算他怕了谢怀。
永王不敢拔剑,怕一个不小心,害的谢怀留血而亡,危及自己的性命。
“你先下去诊治。”他试图让谢怀冷静,“当日本王的确派人去城中接她,只城中暴I乱,医馆也无人迹。或许她没有死呢?只是本王派去的人不曾找到她。”
侍卫要来替谢怀止血,谢怀却用了力气推开,甚至不欲睁眼,只是喘着粗气,由着鲜红的颜色不断扩散,染透整件丧服。
“望津!你……”永王气急,嗓音骤然提高,却又怕谢怀不要命,不由软下态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