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走近一看,发现黎祈正手中拿着一封信,而他的眼角微微湿润。
黎晏从未见过这样的兄长,忙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
“兄长,发生了何事?”
黎祈正调整好情绪,哑着声音说:“傅雪娘离世了。”
“傅姐姐离世了?”
黎祈正点头,无力地将手中的信摊开:“这是雪娘托白兄送来的遗书。”
黎晏看着那封遗书,一时无言。
黎祈正沉默,闭着眼睛微微皱眉,眼角盈盈闪着泪光,似是隐忍,直到干涸也没有掉落。
黎晏担忧的将手覆在黎祈正的手背上,轻声安慰道:
“傅姐姐若知,定不希望兄长如此悲痛。”
黎祈正不言,沉默了很久,久到黎晏觉得他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早些年一直挂念着雪娘,这次白兄归乡,本想着托付白兄帮衬一二,谁知...…我年幼丧母,少时丧父,就连青梅竹马,也不在了人世,真是世事难料……”
他微微低头,似是隐忍:“没想到那一年寒亭下为她折下的那一枝梅花,竟是我送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见黎祈正面露颓色,黎晏不忍:“兄长…”
他翻手拍了拍黎晏,安心道:“不必担心我,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黎晏竟不知此信竟是兄长青梅竹马的遗书。
她明白这信对黎祈正的打击,见他沉默不言,黎晏也不禁暗暗垂泪,用锦帕拭去泪后,她悄悄地出了府,想去街上散散心。
青城在大虞王朝版图的最北方向,所以现下京城虽是堪堪入秋,但青城已经十分寒凉,冷得黎晏有些微微发颤。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下意识的来到了青城郊外,第一次遇见白贺生的那个地方。
溪水被冻的有些崩裂,也不似初见时游鱼浮跃,郁郁青青。
而黎晏还未见到什么人,却听到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真是反了你了!还想骑在老子头上?你看我不打废了你!”
她隐在树枝后面,只见一个壮汉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女人,那女人被按在地上也一声不吭。
黎晏看清了那女人的脸,惊地说不出话:
“柳宁君?”
她见那男人抬手又要打上去,情急之下拾起身边的石头直直砸到了男人的头上。
“谁!”
力气虽说不大,但也还是把那男人砸出了血。
男人气急,将柳宁君丢在一边,抄起棍子左右寻找。
待男人离开后,黎晏跑过去扶起柳宁君:“你怎么样?用不用带你去医馆?”
柳宁君如古井般沉寂的眸子缓缓看向她:“多谢,无事。”
她挣开黎晏的手,整理了下衣服头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踉踉跄跄像逃似地想要跑开。
但无奈受伤太重,她晕倒在地上。
“柳姑娘!”黎晏跑过去小心扶起她,忽然觉得鼻尖一凉。
她仰起头。
漫天飞扬的雪花铺天盖地地覆在她们的身上,黎晏赶忙背起她,要赶快找个地方取暖,不然柳宁君会死的。
她穿的很少,被冻的哆哆嗦嗦地打颤,发丝睫毛铺满霜雪,艰难地背着柳宁君。
一深一浅地踩着薄雪,滑倒了好几次。
柳宁君比她高出很多,黎晏带着她靠在一棵树边休息。
见柳宁君的嘴唇被冻的微微发白,她将自己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衣披在了柳宁君的身上。
郊外人烟稀少,离青城城中很远,下着大雪遇到人的可能几乎是没有,黎晏不敢留下不省人事的柳宁君独自离开,只得拖着她往城里慢慢走。
此时天地间苍茫一片,黎晏隐隐在在大雪中见到了两道人影。
“劳驾!救人!”黎晏冻的声音有些僵硬,那两道身影从风雪中冲出。
白贺生看到黎晏单薄的不成样子,忙将身上的狐裘披在她的身上,轻轻扶住她。
身边的吴白也将柳宁君稳稳抱起。
白贺生撑着伞,低下头轻声问她:“你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走?”
黎晏周身一暖,渐渐恢复了些,摇头:
“我无事,注意点柳姑娘,她受了伤。”
吴白点头,抱着柳宁君的手紧了紧。
白贺生还是不放心:“我背你走吧。”
“多谢大人,不用了。”黎晏表示自己可以走,白贺生作罢,只得撑着伞跟在她的身边。
几人回到了黎府,见黎祈正不在,将柳宁君安置在了黎晏的房间。
吴白出门去请大夫,只剩下了黎晏白贺生二人。
白贺生问她今日为何会跑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