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得知?”黎晏疑惑地问他,只见程茂朗目光落在被捆得结实的流匪身上:“他说的。”
白贺生摇着黎晏送给他的那把无字扇,站在那辆破推车边打量着车上的人。
良久,他笑得风流,转过身来对他们二人说道:“谁知道呢?”
而此时的秦世墨拉着吴白,策马疾驰,奔向城郊大营。
“挚友!你等我一下!别跑那么快!”
吴白充耳不闻,又打马提了速度。
“喂!挚友!”
二人一路风尘,秦世墨跑到大营体力不支,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吴白接住了他,他抬头嘿嘿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摔下来。”
“……”
说罢,大营里有人迎了出来:“县令老爷?您怎么来了?”
秦世墨说明来意,那士兵表示了解:“您是要见统领兵师大人吧?稍等,待我去通报一声。”
魏不离一身黑铠,跟着士兵过来见他们。
“魏大人!”
“统领大人。”
秦世墨和吴白双双俯拜。
“世墨,吴白。”魏不离听说县令老爷来见他的时候就有些意外,此时再见吴白,疑惑地问道:
“不是说初七出发吗?现在才初十,八九天的车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吴白解释道:“大人有要事来办,初一就出发了。”
“我看了白兄的信,你们要借兵可以,但是我必须要跟着。”魏不离招招手,叫人带来了一队兵马:
“一刀一箭,一兵一卒都要经于我手,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一下。”
吴白有些为难,若是魏不离去了,定是要知道公主失踪一事的。
他还未开口便被秦世墨打断:“可以!魏大人来接应,会更稳妥!我能理解。”
“魏大人。”吴白想要出言阻止,只见魏不离对他说:“我看白兄的信,也能感觉到他遇到的事很棘手,我想帮他。”
三人翻身上马,带兵直奔流匪寨。
黎晏几人等了片刻,听到一阵响动,见段悯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黎晏左右寻了一番,随后问段悯:“公主呢?”
他无奈摊手:“寨子昨晚被祁人袭击,公主被带走了。”
白贺生转身挥手,面色沉郁,声音冷冷地:
“既然公主失踪,那此次交易便到此为止吧。”
段悯显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懒洋洋地叫住他们:
“白太傅,你觉得你们现在有资格和我谈判吗?”
他拍了拍手,四周蓦地出现上百个弓弩手,死死地对着他们。
程茂朗“唰”的一声展开伞面,白贺生站在伞下,全然没有危险将至的恐惧,不住地赞叹:
“一着不慎,直接掀盘。不愧是段悯,果然名不虚传。”
段悯很是欣赏白贺生,有些不能惜才的无奈:
“若非你是朝廷那些人派来的,我还真没准劝你归顺我营下了。”
“归顺?”白贺生揣回扇子,嘴边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忽然冷声而对:
“我更喜欢推翻这个词!”
“好词!”
段悯眼神凌厉,衣摆迎风猎猎作响,他拔出佩剑,身后的武戎把手也搭在了长刀上。
白贺生伸出胳膊挡住黎晏,把她带到站在程茂朗身后,随后提起剑,对段悯一行人对刃相向。
黎晏的手死死地握着雕花木弓,按着白贺生教她的那样,端起胳膊,直直地对着段悯。
而段悯似乎注意到了她:“白太傅身边的人果然个个不凡,竟还有人能得到天鸢。”
天鸢是什么?
黎晏觉得莫名其妙。
“天鸢?”程茂朗目光落在黎晏手上的弓纹上:
“天鸢神兵系列,世上最好的武器大师倾尽毕生精力所创。仅有刀,弓,剑,槊四把,我研究兵器多年从未见过其一,没想到姑娘竟得到了弓。”
远方传来一阵马鸣声和甲械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段悯问高处的弟兄:“什么声音?”
“当家的!是大营的那群兵!”
“他们怎么来这边了?”
段悯神色突然狠戾,紧紧地盯着白贺生,见他脸色平静自若:
“是你!”
黎晏预感不妙,果然,段悯大手一挥:“不能让他们活着!放箭!”
程茂朗的伞遮不住成百上千的飞箭,白贺生也未料到如此情况下段悯还不忘杀了他们。
他长剑出鞘,与箭阵对峙。
黎晏此时慌得很,但心里闪过一丝念头:
段悯必须死——
她冷静飞快地拉开弓,不带有一丝犹豫,射向段悯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