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听言吓得倒地,小厮迅即拉起他。连忙解释道:“大人,这真的不是小人所为,小人知道大人的行程后未曾告知其他人啊!大人明鉴。”言毕扑通跪地。
席间听闻更是一惊,杀朝廷命官,此等株连大罪,还未上任便得罪狠了,未来日子不好过啊。听闻这位时大人手段狠辣,心计颇深、年纪尚轻便高居庙堂,众人纷纷求佛保佑。
时凌严神情略微放松,不带一丝情绪回道:“扬州商会会长,手段怎会如此拙劣。本官定会查清,此事日后再说,沈会长先入座吧。”
不愉快的开场,席间氛围冷清。沈会长求生欲再起,还想补救一下,话未说出口,温首富趁机插话道:“时大人,不知大人何时正式上任,小民愿奉上扬州近年商户所有情况,向您汇报。”
“哎,温贤弟,宴席间不谈公务。时大人方才经历生死,必是劳累不已,加上大人身上有伤,再不进食水,身子也扛不住了,小人说的对吧,大人。”
沈会长变脸极快,此乃商贾本性。温沈二人多年较劲,时凌严早已背书。他沉声回道:“嗯,沈会长言之有理。”沈会长得意坐下,温有良脸色越黑,他越开心。
温沈再次敬酒,不约而同向时凌严绽放最亲和的笑容。年纪轻轻从三品官,相貌、家世已是上乘。还上进!争气!
思及此,想到自家儿郎,每日买醉逛花楼,不谙世事。人比人,气死人。若攀上这样的女婿,祖坟都得冒青烟。
席间氛围算是缓和许多。
此时小姐们大着胆子,掩面观察这位时大人。
时凌严坐姿气宇不凡,举手投足间放浪不羁,加上名门望族的好教养,进退有度。
虽身上带伤,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与扬州弱男截然不同,引来席间女子们阵阵娇嗔。
温沈二人倏忽对视,沈会长立即抱拳,自信说道:“时大人,扬州女子善歌能舞。一般的舞伶岂能入大人眼。小女沈墒,自幼习舞,若时大人不嫌弃,便让小女为您跳舞助兴。”
温首富瘪嘴轻呸:“真是俗气,难登大雅之堂。”
苏吟瞧着沈墒羞赧离座,不经意间抬眸细察时凌严,他似笑非笑,难以揣摩真实情绪。他的泪堂,搭上那双桃花眼,惊鸿一瞥的对视,苏吟酥麻之感拂过全身,既是美色当前,看看无妨。
迨沈墒离席,苏吟赶紧将那块点心塞进嘴里,甜糯点心,塞满于心,烦扰暂时抛之脑后,美人哪有美食来得实在。
时凌严瞥了眼嘴巴嘟囔囊的苏吟,不禁皱眉。
一阵扬州小调传来,极其悦耳。请来的是,扬州最负盛名的清台演奏班子。不知何时,沈墒换了身烟黄舞裙登场,舞姿徐来,身轻如燕,婀娜多姿。水袖随靓丽身影浮起飘落,甚是养眼。
苏吟连吃三块糕点,边欣赏着曼妙舞姿。
沈墒跳得妩媚,满心扑在时凌严身上。近看时大人,更迷人了,如此优质的男子在扬州都找不出一个。若嫁与他,定要夜夜缠身。沈墒莲步生花,逐渐靠近时凌严,水袖一进一出,时大人的酒杯便到了沈墒手中。
嗯,这对父女不仅傲慢还浑身是胆。
沈墒兰指捻杯,羞涩递与时凌严,只见他神情冷淡,沉声道:“沈姑娘既喜爱本官的杯子,本官送你了。”
席面发出一阵轻笑。沈墒悻悻收回双手,第一次主动,居然被拒绝了,颜面何在!她傲气上头,不愿再跳,无视沈会长的瞪眼,跺着脚回座。
苏吟被她不加掩饰的怒气惊到,差点儿噎住。
舞止扬州小调未停,席间又沉静下来。沈会长尴尬地打破僵局,让小厮去收了清台班子,说道:“时大人辛劳,小女之舞略显聒噪。是小人思量不周。希望大人不要怪罪。”
时凌严不置一词,不耐烦之色愈显。温首富见缝插针,抱拳诚恳道:“时大人,小民有副字相送,表达民与您同心,共同兴邦建里。”
听此言,时凌严松松眉间郁气,颔首应允。温首富叫小厮呈上纸墨笔砚,与桌案放置中间,温韫诗起身,后淡然跽坐案前,正好对上时凌严。
沈会长斜睨,温首富想踩他拜高,没门!眼珠一转,瞥见苏吟,转身低姿态道:“时大人,为了让温家姑娘好好写字,允许小人叫丫环,替温姑娘磨墨可好?”
“允。”
“苏吟,上前帮帮温家姑娘。”
突然被点到的苏吟,满脸憨懵状。沈温斗法,怎的攀扯上她?
沈家丫环与沈会长相视,丫环心领神会,半推半拉将苏吟推至温韫诗旁。途中苏吟听见袂袖撕裂的声音。
来不及细想,好不容易扫去的阴霾,现在又落入虎口。苏吟再次感知到那股灼热的视线,狠灼得令她悚然发热。
温韫诗轻声安抚道:“你还好吗?”
苏吟乖巧点头。
“你会研磨吗?”
苏吟再次乖巧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