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若愚被跪了一地的野兽搞得不知所措,听到赵晨风这话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说:“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东西是推我下来的那个人的,我刚刚还被打的落花流水,你又不是没看见!”
“但你的确打败了奔兽。”赵晨风走上前,忽而惊讶道,“咦?剑柄上有字。”
“什么?”
甘若愚不明所以,看了看才发现,手钏自中间开口后,外环自动变成剑柄,掐丝花纹对接起来,恰好形成两个类似“拂”“晓”的字形。
甘若愚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什么不死岛啊无回境啊,看起来跟远古社会似的落后无脑,却又有如此精细重工的冷兵器,真奇怪。”
不等细想,又听赵晨风说:“‘拂晓’,是这把剑的名字吗?”
甘若愚说:“也许,可能吧。不过我现在更关心它怎么收起来。”
全然张开的软剑六尺多长,十分碍事,却不得其法,合不回去。
“你怎么打开的就怎么收呗。”赵晨风一脸理所当然。
甘若愚抓狂地说:“它突然就变成剑了,我看都没看见,哪知道怎么收!”
话音刚落,她手指无意中按到了右边的铃铛,软剑“嗖”一下如一条小蛇缩了回去,外环自动闭合,又变回安然无害的手钏。
原来这枚手钏是以铃铛控制,按左侧张开成剑,按右侧缩回原貌。
甘若愚:……
甘若愚佛了,木然道:“你相信我,这是巧合,我本人真的菜鸟。”
赵晨风一脸“别藏锋了我知道你很厉害”的表情:“……呵呵。”
又套近乎地道:“要不要联手通过这一关?”
甘若愚奇道:“什么意思?”
赵晨风随手撕下一块酒红色的皮衣内衬,包住渗血的胳膊,示意她向前走:“想要从无回境离开,必须接触能制造血光之灾的人,或者自己成为那个人。你一个人,又是新手,跟我联手最好。”
甘若愚一下子停住脚步,脱口而出:“血光之灾?我不要!我不……”
赵晨风揽上她的肩膀:“哎呀不什么不,大不了我吃点亏,给你当组合领头人。正好,你连名号都是现成的——‘先锋’!”
“什么先锋,我叫甘若愚!”
“哦哦,甘若愚先锋。”
“什么鬼啊!我没答应你!”
“答应了答应了……”
甘若愚推脱不得,无奈地快步向前,赵晨风在她身后喋喋不休。跪在地上的奔兽想追又不敢追,眼巴巴看他们消失在岔路口。
突然,“腾”得一下,甘若愚又躲回了赵晨风的身后!
“怎么了先锋?”赵晨风还沉浸在胡搅蛮缠的独幕戏里,捻着箭羽问的漫不经心。
甘若愚心惊肉跳,朝前方一指——
破败村落,森森凉气,土路上白殷殷的蚕蛹,一只两只三只……汇成一条长虫,朝村口刻有“桑野村”三字的大石碑爬来!
“这、这、这么大的虫子!”甘若愚脸色比哭还难看,拽着赵晨风的皮衣出了满手的汗。
绝不是她胆子小,换了任何一个人,面对三十几只直立朝自己爬来的蚕虫,都不可能保持无谓的!
“谁跟你说这是虫子?”赵晨风转头问。
甘若愚下意识看他,赵晨风脸上挂着副没正经的笑容,眼神显得有点冷,总体而言似乎一切正常。
面对这么可怕的场景,依旧面不改色笑嘻嘻的……真的正常吗?
不过,赵晨风的大胆多少给甘若愚吃了颗定心丸。她暗自松口气,说:“不是虫?那……是野兽?”
野兽可以,野兽可以,像先前一样,拿手钏化成剑,打退他们就好。
赵晨风:“再看。他们是人。”
甘若愚小小的“啊!”了一声,借着队伍走近,仔细观察,那些“虫子”的样貌身形的确和人并无二致,只是身负棺材的缘故,走路扭七扭八,脸白得像刷了浆糊,才会被她误认为是大虫。
并且,他们披麻戴孝,死气沉沉,有的抬棺材,有的举白幡,有的撒纸钱,队首还有个年轻男子抱着一副遗像,像上的女孩子眉间一粒红痣,甜甜的笑着——
这是一支殡葬队!
队伍越走越近,二人躲进大树后的草丛里。甘若愚的红衣服显眼,不得不压低了身形。赵晨风靠近甘若愚的耳朵,说:“看见丧事就吓得不行了?”
甘若愚不想被看扁,强撑着道:“才没有!”
赵晨风幽幽地说:“那就好。你看队末。”
队、队末?队末那人装扮和前面的人也没什么不同啊?
甘若愚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赵晨风轻笑:“别急啊。”
甘若愚越发不解,忽然,一道奇怪的身影出现在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