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如果多泽王子不愿领兵,不如让吴提王子领兵攻打魏国。”
大檀没有理会东则罕,转而问多泽:“多泽,我问你,大将军你接还是不接?”
多泽犹豫着没有回答,这时候吴提请道:“父汗,儿臣愿意领兵。如果多泽不想接大将军令,儿臣来接,难道柔然非多泽不可?”他很清楚,打不打这场仗,父汗和国相早就有了决断,如果他可以拿到这个大将军的位置,立下军功,那对将来的汗位之争也是大有助力。
“吴提!你可知魏国和柔然百姓是多么地渴望和平,你这样轻燃战火,对百姓的死活不管不顾……”多泽不满地瞪着他,但话没说完就被大檀打断了。
“够了,多泽你不要说了。等本汗踏平魏国,中原的百姓就是我柔然的奴隶,本汗要他生他就能生,本汗要他死他就得死!”
大檀的话震动了多泽,但是现在他不敢这么想,他只记得自己对木兰的约定和承诺。
“父汗,儿臣请父汗三思!”多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提看着离去的背影,不禁露出嘲讽的笑容,他低声坚定道:“父汗,多泽总是自视过高,大将军他恐怕是不会接的!”
“容后再议吧!”大檀疲惫地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在据理力争的庭会之后,多泽疲惫地走出大帐,望着天际相接的茫茫草原,第一次无力地叹了口气。因为大将军的人选悬而未决,所以柔然暂时没有出兵。
斡儿朵汗庭,明月横帐。
长孙静寒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只觉得手脚僵硬,全身酸软无力,仿佛沉在睡梦里再也醒不过来了。目光所及是低矮的白色纱帐,身下是松软的毛皮垫子。起先的浑浑噩噩在感受到这一切之后,蓦地一惊,心思立刻清明起来。她猛然坐起来,却因为冲力太大立刻觉得头晕目眩。这里不是中原,不是大魏,莫非是柔然?
长孙静寒看到帐内的布置以及回忆起昏迷前的遭遇,便猜测到了这个结果。
“公主,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了!”身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稚嫩。
“格敏茵,西海公主醒了吗?”门外走进一个红色的身影,脚步略有些急促,却依然轻盈,“舅舅刚才打发人过来说西海公主醒了就立即去通传一声。”
“回公主,西海公主醒了。”
“那好,我先去见舅舅,你好好照顾西海公主!”
那身影,那嗓音,还有那熟悉的面容,分明就是阿玥啊!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阿玥不是契鹘人是柔然人……
“公主,公主殿下!”见长孙静寒只是一个劲发怔,格敏茵忙上前唤她:“公主,时候已不早了,赶紧起身吧。大汗已在横帐等候,说等公主醒了梳洗更衣后,便要见您。”
大汗?长孙静寒怔怔地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莫非自己真的被当成了西海公主劫持到了柔然?那拓拔苓呢?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全脱险?千头万绪,直搅得长孙静寒头痛欲裂。
见长孙静寒面色灰败,格敏茵坐在床边,柔声劝慰道:“公主殿下,奴婢知道你因为被劫持的事受了惊吓,现在心情还未平复。但公主放心,这里是王城的汗庭,非常安全的。况且,有大汗在,没有人敢对公主怎么样的。公主快起来梳洗吧······”
王城?这两个字如一道闪电,劈开了长孙静寒眼前的迷雾。她知道,柔然的王庭是逐水草而居的,根本没有什么城墙,更不会有所谓的王城。反倒是契鹘,她之前倒是听明洂提起过几次王城的字眼。而且,刚才她又听见阿玥的声音,难道……长孙静寒惊诧不已,抬头仔细打量身旁这个叫格敏茵的侍女。面容身量不过二八年华,衣饰也都是契鹘打扮。
长孙静寒大惊,只觉得背上的冷汗沾湿了寝衣,一片冰凉。她紧紧抓住格敏茵的手:“格敏茵,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底在哪?”
格敏茵看着长孙静寒,笑道:“回公主殿下,这里是契鹘的斡儿朵王城,您现在是在汗庭的明月横帐!”
果然……她真的到了契鹘。可是她怎么会到了契鹘?她记得和亲使团明明是被柔然人劫杀?除非,劫杀使团的不是柔然人,而是契鹘人。突然,长孙静寒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她握紧双手,愤恨地瞪着某处。
也许是药性还没有过去,醒来的长孙静寒依然没有力气,撑着酸乏的身子也是摇摇晃晃。格敏茵见长孙静寒仍是浑浑噩噩,帐外又有侍女来催,便唤过一人合力扶起长孙静寒,替她更衣梳妆。长孙静寒痴痴就着二人之力,任她们摆布,直至被二人引至浴间,整个身子都泡进水里,才略略整理好思绪。
水汽氤氲,长孙静寒缓缓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拓拔苓现在怎么样了,大魏和亲使团遇袭,西海公主下落不明,她保护公主不力,有愧父亲的嘱托。自己又身陷契鹘,父亲如果没有她的音讯会不会以为她不在了,那他会不会伤心难过?想到这些,性格坚毅倔强的长孙静寒不知不觉间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