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使诈,我们立刻出兵。”
“好!就这么办!”大檀大喜,抚掌大笑。“匹黎先,你跑一趟吧!”
塞外的冬天比中原要来得早,冷得快,下雪也早。柔然派出的两支使团因为风雪在路上走了半个月才抵达斡儿朵。
凛冬飞雪,仆固明洂却突然来了兴致带长孙静寒去散步。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未被人踩过的雪地上。
斡儿朵城内的雪往往很厚,所以遇到雪厚难走的地方,仆固明洂都会转身正对着她,背对着前方,她走一步,他退一步,仍不忘让她注意着脚下的路。
“明洂,雪好大,你的头都白了!”长孙静寒一提醒,仆固明洂才注意到自己的头上和肩膀上都已经落满了雪花,俨然少年白发。再看身旁的长孙静寒,见她也是这般模样,他不禁浅笑,道:“如此,姬娅,我们也算共白头!”
听了这话,长孙静寒羞赧低下头,不再言语。仆固明洂握着长孙静寒的手,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小心地往前走。
雪似乎不像刚才那样大了,他们走上紫台宫的宫墙上,看着天空中仍有雪花稀稀疏疏地飘散下来,落在道路原有的积雪上,融为一体。王城的街上比平日里安静多了,想来这样的天气,大约百姓都在家中喝着马奶酒,吃着烤肉。
斡儿朵没有中原城池的坊市之分,少了两分严肃,可是城中房屋、树木,皆被一片洁白覆盖着,比中原的城池多了不一样的温馨。
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过,穿得厚厚实实的,和同伴们一起叫着喊着、打着雪仗。看着他们,长孙静寒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家中和哥哥玩闹的场景。
“姬娅,你在想什么?”仆固明洂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长孙静寒抬起头望着他,衔笑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玩的事。年少时,每年冬天若是能遇到大雪纷飞,待雪停后,我都会和哥哥一起打雪仗,堆雪人,乐不思蜀。”
“你哥哥,长孙平成?”
长孙静寒点点头,“哥哥从小就很疼我,每次我在外面惹了祸都是他帮我扛着的。为了这个,也不知道挨了父亲多少打,不过,他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看来,你小时候一定很淘气,不然那一次怎么会一个人走丢!”仆固明洂忍不住调笑。
听他又提起十余年前的事,长孙静寒脸色不禁绯红,只听他又说道:“其实还好吧!如果你知道,阿玥之前是怎么捉弄夷立吉的,你就不会觉得自己小时候调皮了。”
“怎么捉弄的?”长孙静寒问道。
仆固明洂轻笑出声,给她讲起了阿玥小时候的事情。
说起来是六年前的事,那也是个如今天一般的天气。雪刚停,大雪覆盖了整片大地。阿玥带着夷立吉在明月横帐外的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玩了一会儿,阿玥看着旁边傻乎乎的弟弟,连哄带骗地让他躺倒在雪地上,再将厚厚的雪堆在他身上,而夷立吉还傻乎乎地任阿姊摆弄。直到叶阔来后,他都不知道阿玥干了什么。
叶阔知道阿玥干了什么后,赶紧把夷立吉从雪地里捞出来,然后让侍女把他抱到横帐里。至于阿玥,叶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责怪的话,转身就走了。
等到叶阔把事情原委一字一句给夷立吉说明白,小家伙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怜。可是他也不敢跟巴勒莫和仆固明洂告状,他知道阿耶和叔叔最偏心阿姊了,跟他们告状压根没用。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心眼多,他听说袁纥乞隶和巴勒莫都在未央横帐,直接就往未央横帐跑。
待他看到袁纥乞隶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了。
“姑父,姑父!”夷立吉一路小跑跑到袁纥乞隶面前,撇着嘴哭了起来。他一身是雪的扑到袁纥乞隶怀里。
袁纥乞隶蹲下身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还没来得及问话,一旁的巴勒莫看着自家泪眼汪汪,哭哭啼啼告状的儿子脸色阴沉下来。“混账,我们契鹘的男人谁像你一样,哭哭啼啼的跟个女人一样!也不怕你叔叔和姑父笑话?”
仆固明洂却看出夷立吉那求救的眼神很是明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巴勒莫道:“大哥,怕是阿玥又欺负夷立吉了吧!不然,他怎么直接就找姐夫呢?”
巴勒莫最看不得男人落泪,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他蹙着眉头不耐烦道:“阿玥自幼乖巧可爱的,怎么会欺负他?顶多就是孩子间的玩闹罢了,莫要小题大做。”
仆固明洂笑着看着夷立吉道:“夷立吉告诉叔叔,是不是阿姊欺负你了!”
夷立吉就将阿玥干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小家伙可怜兮兮地看着三个长辈,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他现在就等着袁纥乞隶替他报仇,收拾阿姊。
果不其然,袁纥乞隶气急败坏地站起来道:“这个阿玥太不像话了。仗着大汗宠爱居然这么任性妄为。夷立吉放心,姑父这就去教训她,让她以后不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