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一刻。
顾衍将写好的信交给南风:“派人尽快将这封信送到瑾安手上,我们和郡主,怕是要在这耽搁几天了。”
“是。”
南风站着不走,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顾衍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地笑了笑:“有什么话就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好开口的。”
“主子,属下觉得这两件案子没那么简单,若是......”
“放心吧,要对你家主子我有信心。更何况还有郡主协助,聪慧如她,或许,她会给我们一个很大的惊喜。”
顾衍一脸神秘的样子,让南风对这位福安郡主起了些好奇。
睡了不到三个时辰的江知夏对着镜子一边打哈欠,一边从首饰匣中胡乱拿了一支碧玉簪往头上戳。
琉璃快步走进来:“小姐,煜王殿下派人来请您去用早膳。”
江知夏手上的动作一顿,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幸好今日起得早!”
两人踏入膳厅,便看到顾衍和南风已经坐在圆桌旁。
“殿下。”江知夏微微俯身行礼:“殿下起得真早。”
“郡主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本王,自然是要上心的。”顾衍嘴角噙笑,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呃.....殿下辛苦了。”江知夏一时语塞。
煜王这嘴上功夫,可一点都不比季云祁差。
接下来用膳的过程,出奇的安静。
顾衍和江知夏各有心事,两位主子不说话,南风和琉璃这两个话痨也只能默默地低头用膳。
“郡主可用好了?”顾衍看着江知夏拿出帕子,绕过口脂的部分,小心地擦了擦嘴角。
江知夏点点头:“殿下,我们是不是先去云天客栈看看?”
“正有此意。”
顾衍走在前面,突然脚步一顿,转身去看没跟上来的两人。
琉璃从随身带着的香囊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瓷瓶,打开之后取了一颗小药丸,江知夏接过去仰头便服下,动作连贯熟捻,似是习以为常。
顾衍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
云天客栈这边,南风早就从官府调来衙役驻守于此,除了看守案发现场之外,对客栈内的住客展开逐一排查。
江知夏看到天字四号房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除了房梁上有一根粗麻绳还悬挂着以外,屋内其他陈设都规整的摆放在原本的位置上,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可就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
她摸了一把窗边的桌子,上面竟然没有灰尘:“这间房......平日一直有人打扫吗?”
守在门口的冯卫上前回道:“禀郡主,据周掌柜说客栈内的房间每天都会由小蓝姑娘打扫。这间客房因为被传闹鬼,所以一般清扫之后便会落锁。昨日清早小蓝姑娘照例上来打扫,发现门并未上锁,推开之后便发现了死者。”
顾衍点点头:“昨日我听说死者名叫沈岸,是长安来的?”
“回殿下的话,确是如此。我等从死者随身包袱中找到了过所,上面所写死者名叫沈岸,今年四十一岁,长安人士,此次是来江州做茶叶生意。”
江知夏从旁边拿了一个圆凳,扶着琉璃的手站了上去。她看着房梁上那根粗麻绳,绳结打的很紧,上面没有血迹。
顾衍侧头看了她一眼,接着问道:“仵作验尸有结果了吗?”
“有了,经仵作验尸后发现,沈岸是被人先勒死然后悬挂于房梁之上,除颈部的勒痕外,身上并无任何外伤。”
“冯班头,这云天客栈开了多久了?在此之前还发生过凶案吗?”江知夏从凳子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
冯卫仔细想了想:“客栈应当是几年前开的,我们江州的治安一向很好并无凶案发生,最多就是一些鸡鸣狗盗的事。”
江知夏环顾了一下房间,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就像话本里的那些离奇的故事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探究真相的大门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
顾衍看着面前正在出神地少女,不禁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
是了,她从小便是与众不同的。
“殿下,郡主,这些是对客栈中所有人的问询记录。”南风将一叠纸交给顾衍。
顾衍简单翻看了一下,便递给一旁的江知夏。
“南风,去请周掌柜和小蓝姑娘来。”
“是。”
“殿下。”江知夏找出小蓝的那一份,“我带小蓝去隔壁聊聊。”
“好。”顾衍不禁笑道,这姑娘是怕周秉通和小蓝串供。
江知夏又回到她前夜居住的客房,窗户一如之前还是半开的样子,她指给琉璃看。
“琉璃,昨晚我隐约听到了有人哭泣的声音,推开窗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