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没有看过的地方,去做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她说着顿了顿,摸了一下眼前的纱布又放下来,“这不仅是我的机会,也是你的愿望。”
她咯咯地笑着,双手就像捧起一个无形的东西,捧到余晴的面前。本该是一双娇嫩白皙的双手,上面却布满了透明的水泡和厚实的老茧。
“我去给你配点药,泡泡手,水泡消得快。”纱布包好后,余晴站起身。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便各自安睡。准确的说余晴坐在正殿的蒲团上睡。
已经是深冬了,余晴偶尔也有睡不着的时候,他推开门想找个远一点的地方吹笛子。在月光下,银枪闪过,枪尖右滑向上扫去,再猛地收回,笔直的向前飞去。是白芷川拿着他的枪在练。只是她拿不稳,银枪脱手,钉在树上。
白芷溪捡起地上的竹杖,向前探索着那棵树。一半的枪头没进了树干,她两只手用力的试图拔起但并没有任何作用。她再次发力,枪终于被拔出来,是余晴拔的。他看见树上有许多枪眼。
“小川,你其实不用这么拼命。”夜晚温度低,余晴说话冒着白烟。
白芷川并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余晴抱着枪。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学武,但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对你很重要。我怕自己做不好让你,让我自己失望。”她背着月光,脸上悄悄地落泪,并不会被人发现。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练了两个月,已经超出普通士兵的水平。再过一个月,你就能看见了,会比现在更好的。冬天的夜晚很冷,小心着凉。”
白芷川抹掉了眼泪,走进了房里。
月光下只剩余晴和被拉长的影子,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对白芷川太严格了,毕竟女子心思细腻,力气没有男人大。过于严苛,只会让她心里难过。虽然五年之期迫在眉睫,但现在也只过了三个月。余晴犹豫不决寻地想了一夜。
天色微亮,余情依旧给白芷川准备早饭,两人吃着互不做声,余晴试探着说:“小川我想看看你现在的实战水平。若是可以我想你每天不必这么刻苦练习,附近走走,散散心。”
白芷川放下碗,拿起绿色的竹杖,就好似拿着一柄铁画银钩的长枪,竹杖快速地划开空气,产生呜呜呜的声响。竹杖向左一挑忽而上抛,白芷溪一转身换右手执枪再向前一刺,然后竹杖一头点地,右手用力一顶,竹杖弯曲,再一弹,扬起了地上的许多灰尘,石子。这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扬法。从尘土中,白芷溪换为双手执枪,步法腾挪,枪随身转宛如一个巨大的枪阵。将刚刚的灰尘又压了下去。
余晴也拿着一根竹子做枪,为了公平用布条将自己眼睛蒙住。他举起竹子向白芷川脚下扫去。白芷川听到声响,跃到了旁边,顺势转变攻势,将竹杖收回奔向余晴面门刺去。余晴双手持竹将杖尖格挡开。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十几个回合。
余晴摘下布条,笑着说:“不必打了,小川你现在纵是有人拿着武器与你较量,在招式上也胜不了分毫。最近几个月你都辛苦练枪,还有几日就是除夕了,好好休息吧。”
白芷川的枪法招式已运用熟练,只是因身体瘦弱用不了沉重的银枪,若是真的遇到歹人其实胜负难分。但只要吃几个月好的便能慢慢补上体能,何况近来她真的逼自己太辛苦了。撒个谎让她休息几日,也是自己的一片好意。
“今天我想去宁安镇旁的宝水村,你和我一起去吧。顺路逛逛镇子。”宝水村是余晴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他身为孤儿受了邻里许多照拂,如今重生这么久也该去看看。
“师傅,我这样的技术真的可以吗?”
“你要自信些。”余晴笑着说,拿起竹杖一头,牵着白芷川下山。
宁安镇很热闹,有卖馄饨,油饼的;卖绣花布匹,卖衣服的;各种小摊一家挨着一家沿街叫卖。两边的酒楼,商铺门口站着伙计热情地招揽着过路人。街上的人肩膀挨着肩膀往前挪着,每日人都喜气洋洋的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余晴看到了人群最拥挤处扎着一只几人高的灯笼纸兔子,脑袋上顶着五颜六色的花环,胸口挂着一副玉锁。他对着身后的白芷川说:“还有半月你的眼睛就好了,到时便能看见这些大兔子灯。”
白芷川满脸期待地点点头,她的竹杖被人群挤得摆来摆去。本来三刻钟便能穿过的街道,两人走了一个时辰才从热闹的宁安镇里走出来。
林立的飞檐高楼渐渐地被稻田矮舍所取代,刻着宝水村的石头映入了余晴的眼中。村里还是余晴记忆中的样子:村口有一个大树,大家吃完饭后,就坐在树下乘凉。树后是好朋友陈聪的家,他比余晴大五岁,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小朋友喜欢缠着他,让他编草篮子。篮子里装满着余晴送的野果。小朋友拿着草篮子每见到一个人就会发给他一个甜甜的果子然后说:“余叔叔和我请你吃的。”想到这里,余晴情不自禁的笑了。再后面的房子是刘婆婆的,余晴每年过年一个人的时候,刘婆婆会喊他一起吃团圆饭。她的家后面就是余晴自己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