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不是我。”
不是她?
“我也,我才是被胡竞泽骗的。你有裴照护着,我谁也没有。”她身体蜷缩,不敢看顾月欢。
一时信息过多,顾月欢脑中思绪紊乱,丝线缠绕,理不清楚。
而制片助理好像误会了她,将她的冷漠当做爆发前的蓄势,她紧张地轻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告诉你是谁。”
谁?
到底指什么?
顾月欢觉得自己快要逼近什么真相。
她放了手。
制片助理喘了口气,向她走近一小步,用最小的声音说:“是凌秀。凌秀给胡竞泽推荐你,说可以把你骗上床。还说要教训教训你,以后也可以用你调节比赛输赢,用不好,丢了也方便。”
顾月欢感到一股麻意自脚底窜至全身,令她浑身发寒。
这麻意并未使她麻痹,反让她在这夏夜里,心冰冷至镇静。
先前裴照说“有人”推荐,她一直觉得他哪里奇怪,心中憋闷,原来是这个。
裴照他分明知道是凌秀害她,利用她,却不将真相告知。
但他未必是为了护着凌秀。毕竟事发之前,AB两组的秀导就换了。难道裴照一早知道凌秀的德性,才把他支开?
很有可能。第一轮,赢的可是B组。一轮4和5局赢得轻巧,如果是凌秀从中作梗,故意输给B组,却被裴照发现,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若是这样,会不会凌秀已经从“裴照的人”变成了“胡竞泽”的人?那凌秀得到胡竞泽的赏识,必然有他能利用的地方。是帮胡竞泽物色能骗上床的女孩们吗?
顾月欢心里即可否定了这个猜想。这或许是凌秀的附加价值。胡竞泽这种人,既然能在圈内扶摇直上、扎稳根基,必能辨清轻重缓急。那凌秀又是为什么丢掉裴照这棵大树不靠,选择了胡竞泽呢。分明裴照还能威逼胡竞泽,背景应该在他之上才对。
顾月欢又想起那日河边的裴照。他不告诉她真相,又说:
“许多事我虽然不能做主,但之后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我”。这意思就是,但凡他可,愿尽力帮她一切忙。
顾月欢蓦地读出这“尽力”的背后的“无力”。若能随便操控一切,哪里还需尽力。
顾月欢心思一转。
裴照一定为人掣肘,而这个人,可能与胡竞泽不无关系。能让胡竞泽既怕裴照,又有手握高于裴照的权利。
顾月欢边想边笑,看在制片助理眼中,十分阴森。她就要跑,又再一次被她擒住衣袖。
顾月欢侵身过去,盯住她的眼:“我说那天在直播车边,你怎么这样看我。那天若我没留门,在车里就被□□了,你也不会愧疚吧。”
都到这里了,那天的事顾月欢也已了然。
她看着制片助理眼神飘忽,浑身发抖,大片汗自额间滑落。顾月欢叹了口气。
果然。
“你别怕。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顾月欢的手微松。
顾月欢脸小,眼如鹿目般无辜,平日里是没有这样的气势的。偏在她的装模作样下,生出残忍的病娇感。制片助理实在是被她唬住,乖乖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跟的胡竞泽?”
制片助理瞬间瞪大了双眼。
室内光自窗户照亮顾月欢半边脸,另一半沉在阴影里。
制片助理声音颤抖:“三年前。”
还不等顾月欢回话,她就续道:
“我那时大学刚毕业,什么也不懂。在酒桌上,他灌我酒,把我带进KTV包厢。我醒来以后,他吓我,我敢说出去,以后就别想找到工作。”她说得缓慢,眼神飘然似在回忆,可边回忆边红了眼,身子蜷着抖。
“我从农村出来,考上了二本。能找到这份工作已算幸运,跟他以后工资翻了倍,还能和明星打交道。我父母不知道在村里多扬眉吐气。”
顾月欢没问她这么多,可她大约憋在暗匣中太久,憋到不敢呼吸,呼吸都担心气儿被胡竞泽闻见,她就再也出不去。加上现在过于紧张,才一下子将全部相告。
顾月欢看见制片助理对讲机上的名字:刘宛凝。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也是第一次在意她。
在剧组,她也不知不觉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人,而不关心在组里每天路过的人姓甚名何,他们每天如何被欺压,又领着多少的工资。
而刘宛凝忽然对她说出这些话,大约也是因为,从未有人看见她。而她,需要一个见证者吧。
*
B组《Smoke》的彩排到十一点终于结束了。
楚恒最终还是没去医院。硬是把猴皮套上了手臂。
他的舞台难度系数大,道具繁多,表演流程细碎,又靠他一人撑起。若今晚不参与彩排,明天直接上节目,大概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