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了晃,竟是清晰异常,她这才注意到掌心那些密密麻麻可怖至极的细纹都已消失不见。
她的听觉视觉都已恢复如常。
莫非是毒解了?
可这毒不是无药可解吗?
当初太子给她那杯酒,就是为了置她于死地,怎会给自己留后手?
刚一醒来,便有诸多疑问涌入脑海,她头疼的厉害。
突然,她又立刻看向屋子。
王爷呢?
她慌忙起身,来不及穿上鞋袜,便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还未触及门框,刺眼的光就照进屋内。
她有些许的不适应,下意识的抬手去挡,耳畔便传来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语调,清脆悦耳却透着丝丝凉意:“皇嫂,你醒了啊?”
沈卿竹缓缓放下手,抬眼看去,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她的眼中没有惊讶,没有慌乱,没有忐忑与害怕,好似早已预料到她会出现在这儿。
“皇嫂还真是无论发生何事,都能如此从容不迫。”纯宁踱步坐到她面前,唇边噙着笑意,视线一寸一寸地剜着她,懒洋洋地用手支着脑袋,抬眼看她。
“多谢公主。”
这话令纯宁惊讶:“谢本宫作甚?”
沈卿竹淡定反问:“公主救我一命,难道不该谢?”
纯宁‘噗嗤’一声笑了:“皇嫂说笑了,你的命可是皇兄求着太子救的,与本宫可没什么关系。”
“是吗?”沈卿竹表情未变:“我的毒并非太子所下,他又怎会有解药?”
纯宁看她半晌,终于敛了笑容,平静开口:“你为何这般觉得?”
“准确来说,我的毒确是太子所下,可这毒药从何而来,想必公主比我还清楚吧?”
纯宁无言,沉默看她,片刻后笑出声来,她眼中皆是赞赏之色:“本宫就知道,你向来聪慧。”她坦然告知,“太子出尔反尔,欲要你性命,本宫虽暂时动不了他,不过他也活不久了。”
沈卿竹蹙眉,她的话令她很不舒服,想了想,还是提出疑问:“我不知,你欲杀我,又为何要救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待会再同你说。”纯宁瞧她神色一如既往地淡然,玩笑般道:“皇嫂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吗?”
沈卿竹镇定自若的回道:“若你真想做什么,那一开始就不会救我了。”
“说的也是。”纯宁挥手示意丫鬟退下,门再次关上,她坐到椅子上,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却见沈卿竹未动,她扬了扬嘴角,温和道:“嫂嫂如今就连与我喝杯茶都不肯吗?”
她的视线落在地上,微蹙着眉道:“嫂嫂怎么也不穿鞋,又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她便要去扶她,对方却立刻侧过身,躲过了她的手。她也不以为意地笑笑:“好好好,我不碰,那嫂嫂快些穿上鞋子,否则你怕是未见到皇兄,自己便先倒下了。”
长离……
她一提到顾晚舟,沈卿竹的眸子微凝,却听话的穿好鞋袜。
纯宁知道她在意什么:“嫂嫂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沈卿竹懒洋洋的掀起眼皮:“你希望我问什么?”
“嫂嫂你太聪明了,同你说话可真没意思。”纯宁低声嘟喃一句,复又展颜,隐隐约约呈现往日般的娇气:“但我还是喜欢同你待在一起。”
她走了两步,拿了件衣衫出来,自然的披在沈卿竹身上,“嫂嫂认真的看过天空吗?”
“那夜的月亮是不是和今日的一样?”
沈卿竹没听懂她的话,只当她又胡言乱语了。
纯宁观她神色,忽地弯起眸子,脸上有种只她一人知晓的秘密即将被吐露出来的骄傲神态。
“嫂嫂你忘了吗?”
“月有阴晴圆缺。我们的每一次抬头其实都是在仰望不完美的自己。”
“这是你告诉我的。”
她何时告诉过她……
!!!
沈卿竹的面色从一开始的茫然疑惑到逐渐的惊愕失措,到最终的不可置信,她瞪着双眼,脑子嗡嗡作响,就连脚步都有些虚浮无力,猛地撑着一旁桌子。
这怎么可能?!
震惊,慌乱,多种复杂情绪交织。
她唇瓣微颤,发丝随意披散,显得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玉透亮,更衬得她脆弱无辜。
“嫂嫂不想见皇兄了吗?”
沈卿竹没应,她侃侃一笑,转身走了几步,拉开房门。
漫天风雪争相涌入,一股脑的往衣袖里钻,冻的沈卿竹浑身一哆嗦,被风雪刮过的皮肤刺的生疼,她攥着拳,硬生生挨着。
纯宁行至门前,她迎风而立,面色不改,脊背挺得笔直,一身艳丽衣裙衬得她妖冶如血,她仅是微微侧目,发丝被风吹的随意扬起。
“你方才问我,为何欲杀你,却又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