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瑾放下报纸:“行了,你也别太吹毛求疵了。”
付闻樱不赞同:“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当然要慎之又慎,我的一双儿女这么优秀,可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混进来,把人骗了去。你也上点心,别想再做甩手掌柜。”
她又换了一沓照片接着看,“你看这几个小伙子怎么样?都是留学归来的高学历人才,温文尔雅,中正谦和,就是个头儿差了点,没有咱们宴臣高,五官嘛,只能说是周正,也不知道皎皎看不看得上……”
孟怀瑾摆手:“这么挑,你就算是选到明年都不会有合心意的,先入为主,拿着标准答案去面试,自然处处不如人意。”
付闻樱皱眉:“你什么意思?”
孟怀瑾无奈:“你没发现,你在照着皎皎给宴臣选妻子,又想照着宴臣给皎皎挑丈夫吗?”
付闻樱愕然,再看手里的照片也失了兴趣,只觉索然无味。
……
到了生日宴这一天,付闻樱盛装出席,贵气逼人,足以显示她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还专门在宾客到来之前提醒孟宴臣,“听说你郑伯伯家的小女儿回国了,那孩子好像叫青青?你小时候还见过她,性格蛮活泼可爱,见人三分笑,都说她跟个小太阳似的,宴臣你是主人,等会儿记得好好待客。”
一张照片落在桌上,缓缓推到孟宴臣面前。
他并未垂眸观看,只是笑意清苦,淡淡自嘲:“妈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儿子是怎样卑劣阴暗的一个人,太阳的光芒太过耀眼,那会刺伤我,让我遍体鳞伤。我只希望窗台上的明月,能够时时眷顾我,偶尔为我指引活下去的方向,免我在黑夜中踽踽独行。”
付闻樱加重语气,有意警告:“孟宴臣!”
孟宴臣扭头望向她,很受伤地问:“我只想孤孤单单一辈子,无牵无挂,远远守着她,这样也不可以吗?妈妈……”
付闻樱内心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手触动了,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硬起心肠:“十分钟后下楼,客人们马上就要来了,不要失礼。”
房门关上,孟宴臣在黑暗中轻轻发出一声嗤笑。
付闻樱左等右等不见孟宴臣下来迎客,忍着怒火再次来到房间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冷风从大开的窗扇边呼啸而来,暗紫色帘幔恣意狂舞,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蝶。
……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工作,顾白月打着哈欠往下榻的酒店走,街边高大的香樟树下,忽然有一道暗沉沉的目光投过来。
有人嗓音喑哑地唤她:“皎皎。”
顾白月一怔,继而欢呼一声,小鹿般呆头呆脑地冲过去,那人闷声浅笑,张开手将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顾白月额发。
风中传来微不可闻的叹息。
顾白月快开心疯了,抱着他劲瘦有力的腰肢,乐此不疲地喊哥哥:“哥哥,你怎么来了?哈哈,是哥哥,真的是哥哥,我还以为今年哥哥过生日,我又不能陪着你了……”
新招的小助理好奇地往阴影深处瞧去,花姐不轻不重地干咳,小声提点:“不该看的别看。”
晓得孟总不喜欢旁人打扰,花姐冲他点头致意,很识趣地带着小助理离开。
小助理满脸艳羡地问:“花姐花姐,刚才那个是谁啊,好高好帅,气质好绝啊,他是皎皎的男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好甜蜜啊。”
花姐:“不该问的别问。”
小助理:“……”
“哥哥,你大老远赶过来,一定累坏了吧,我们回去说话。”顾白月牵着孟宴臣,带他回了酒店房间。
品牌方提供的套房,空间很充裕,花姐跟小助理在隔壁,顾白月独自住着一套,再多加一个孟宴臣也完全不是问题。
客厅的地毯上散落着一些竹片和画纸,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迎着孟宴臣诧异的目光,顾白月不好意思地笑:“本来想做一个走马灯,带回去给哥哥生日祈福,谁知道灯还没做好,哥哥先来啦。”
孟宴臣安慰她:“没关系,皎皎亲手做的走马灯,一定是最棒的生日礼物。”
顾白月定定地注视他,即便孟宴臣什么都不说,她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人并不开心,于是她晃了晃孟宴臣的手,狡黠一笑:“哥,陪我一块儿做走马灯吧。”
让寿星公自己动手做生辰礼物?
这听起来好像有些滑稽。
可是,她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呢,也全然不以为忤,并且甘之如饴。
又有什么关系呢?
早在十年前,顾白月为了能够送给韩廷一份符合他身份的礼物,省吃俭用了好几天,不小心被孟宴臣撞见吃泡面时,孟宴臣就说:“皎皎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尤其不许送我贵重礼物。”
身家难以估量的国坤继承人,却说顾白月送出去的一千块钱左右的礼物贵重。
顾白月故意逗他:“那我要是随手从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