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一款高档舞蹈裙,毕竟她身上背着春上春的代言签约,有好处总要先考虑自己人。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试穿轻薄飘逸的舞蹈裙,尤其是还有并不熟稔的付泽生在场,顾白月总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推辞道:“妈妈,不用了吧,我相信春上春这个品牌……”
付闻樱推了她一下:“你表哥来都来了,有不合适的地方刚好让他帮忙修改,你这孩子害什么羞?”
顾白月没办法,硬着头皮去楼上换衣服,实话实话,这舞蹈裙当真是极为美丽,薄若蝉翼,如梦似幻,不愧是名家出品。
她提着裙摆,沿排了湘妃竹的旋转楼梯,一阶阶,一步步,亭亭而下,轻巧得像一抹皎洁月光,迎着众人惊艳的目光,抿唇一笑。
裙子是月白和胭脂红渐变色,腰肢纤纤,不足一握,束着锦绣海棠纹封带,裙角却层层叠叠,烟雾一般缥缈,正式演出时还要配合长长的水袖。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付闻樱很满意:“不错不错,到时候我们皎皎肯定能技惊四座,艳压群芳。”
她虽然不喜欢女儿抛头露面,辛辛苦苦,又是演出,又是拍戏,天天三餐不继的,但既然皎皎执意如此,做父母的似乎也只有妥协的余地,甚至还有心捧场:“我跟你爸爸商量好了,带着你哥哥一起到现场看皎皎表演,为你加油助阵,哦,阿生也去,你表哥今年在我们家过年。”
“谢谢妈妈。”顾白月坐过去蹭着付女士撒娇。
付闻樱别有深意地拍了拍顾白月手背,“阿生对这边不熟悉,皎皎有空带你表哥出去走走。宴臣留在家里,你郑伯伯要带着青青来作客。”
肖亦骁暗中抽了一口冷气,鬼鬼祟祟地瞥孟宴臣的反应:好嘛,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了,不是我说,付阿姨这是奏嘛啊……
好在顾白月隐约猜到了付闻樱的意图,她心底咯噔一跳,面上不露声色,笑眯眯地抱着付闻樱耍无赖,“妈妈是嫌皎皎烦人了吗?哎呀,皎皎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天天待在家里,跟哥哥一起陪着爸爸妈妈,好不好嘛?”
孟宴臣适时接口:“妈妈不是经常埋怨我们只顾着忙工作,不在家尽孝吗?既然是过年,还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团聚最重要吧。”
付闻樱轻轻在顾白月背上拍了一巴掌,眼睛却是盯向孟宴臣:“别胡闹,倘若你们兄妹两人天天守在家里,做一辈子单身汉老姑娘,难道名声很好听吗?”
上一代人自小接受传统教育,最是重视颜面,若是真闹出一点惊天绯闻,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家里出一个为了野男人要死要活的许沁,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吗?
正因为孩子们年轻不懂事,做父母的才更要眼明心亮,他们被人戳脊梁骨是小事,左右也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可是她的一双儿女,无论如何都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诟病。
有时候流言蜚语能杀人于无形,前一段顾白月在网上遭黑粉谩骂泼脏水,给素来体面的付闻樱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那些话说得实在太难听了……
无凭无据时尚且如此,万一兄妹两人当真有点什么,让人捕风捉影传了出去,他们还活不活?
孟宴臣意有所指:“现在社会进步了,大家观念也开放,一辈子不婚不育的人有的是,不独我们两人如此,妈妈不要杞人忧天。”
这就有软语交锋的意味了。
“你究竟是想说我杞人忧天,还是指责我坐井观天?”
付闻樱冷笑,一时气恼说了狠话,也是在座的都是自家人,她没那么多顾忌:“你现在主意大得很,调整公司架构,开设新项目,瞒着你爸爸先斩后奏,你想干什么?如果这是对手公司故意激怒你,你这么急功近利就落了圈套,我们国坤明年起码要折进去三分之一的利润!说吧,对手公司做了什么惹得你这样?还是你急于夺权,不想再被我和你爸爸压一头!”
话赶话越说越不对味,众人都听得心怀忐忑,噤若寒蝉,肖亦骁吓得直扯孟宴臣袖子,瞪着眼警示他:不是说今天付女士憋了一肚子火,别触她霉头吗?!
孟宴臣当然不可能将实情说出来,但他也绝不退让,正想再同付闻樱争辩一番,顾白月忽然朝他投来一记嗔怪目光。
他蓦然一愣,不知为何,总觉得皎皎现在越发美丽惑人,眉梢眼角多了些不一样的韵味,孟宴臣一时喉头梗住,心神激荡,忘记了嘴边的话语。
顾白月叹着气,软软糯糯地同付闻樱说话:“妈妈,年底多忙啊,哥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家,您就别责怪他了,即便哥哥有一二欠妥之处,爸爸妈妈慢慢教他就行了。再说,我跟哥哥不想结婚,也是为了多陪陪爸爸妈妈,这样难道不好吗?妈妈你信不信,改天咱们一家人穿着亲子装上街,人家指定以为我们是姐妹俩。”
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被人夸年轻的,这话说得实在暖人心窝子。
儿子冷硬如铁,当然可以教训,但女儿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