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传来肖亦骁的声音:“阿姨,我们找到老孟和皎皎了,半个小时后就能到家,不过,救援过程中出了一点小意外,您先做好心理准备……”
付闻樱的心沉了下去,踉跄着换好衣服,站在门口等着,期间几次险些晕倒,多亏了孟怀瑾牢牢搀着她。
瘫痪的交通经过抢修,已经勉强可以通行,肖亦骁他们是开着车回来的,刚一停靠,韩廷就去后备箱取出轮椅,扶着顾白月下来。
女孩左腿上打着一圈石膏,走路时都是单脚着地,小兔子一样蹦蹦跶跶。
付闻樱心底一咯噔,紧紧将顾白月抱进怀里,带着哭腔问:“皎皎,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我们皎皎以后还要跳舞的。”
听到付闻樱还愿意认她这个女儿,顾白月鼻子一酸,“妈妈,别担心,我的腿没事,养几个月就好了,只是哥哥……”
顾白月抽泣着看向孟宴臣,付闻樱这时才注意到,孟宴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只手搭在轮椅椅背处,脸上金丝眼镜不知去了哪里,一双眼清冷淡薄,茫然没有焦距。
看到他头上染血的绷带,付闻樱吓到几乎失声,嗓音虚浮地问:“宴臣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梦里种种纤毫毕现,付闻樱悲痛欲绝,抱着孟宴臣劲瘦的身躯,嚎啕大哭:“妈妈错了,妈妈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一次?不要再抛下我跟你爸爸了。”
自有记忆以来,孟宴臣从未见过付闻樱如此哀伤,她总是沉稳端庄,落落大方,以至于让人忽略抛开外在光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纤弱的母亲罢了。
孟宴臣成年后第一次和付闻樱这般亲近,母子两人上一次拥抱好像还是孟宴臣上幼儿园的时候,他有些怅然无措,右手举起又放下,呆呆地停在半空中,神色懵懂,让人好笑又心疼。
“哥哥,抱抱妈妈吧,她被我们吓坏了。”
顾白月牵着孟宴臣的手,轻轻放在付闻樱身上,低声道:“你看,就算妈妈偶尔强势又严厉,她的怀抱也一样温暖,是不是?”
孟宴臣缓缓地,迟疑着点了点头,在顾白月的引领下,笨拙地拍了拍付闻樱。
他这才恍然惊觉,母亲瘦弱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