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突兀的响起。
“啪、啪、啪。”
抬眼看去,年轻的公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部下,此时即便最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这位脾气一直极好的大人动了怒。
“继续说啊。你们一个两个不是很能说吗?那现在谁来告诉我,眼下这个局势能怎么办?”
他的眸光死死的盯着每一位,他们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简霖死了谁还舅舅的清白?难道要李大将军背负着一个佞臣的骂名世世代代?他是一死了之了,可这些年我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去死?那大可以再多等等,我还年轻,他还能长生不死活过我不成?”
他声音很冷,说完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直到燕破单膝跪下,“属下愿追随公子,唯公子马首是瞻,为大将军和二小姐报仇雪恨!”
陆陆续续的又不少人有人开腔,渐渐的士气重振。
“属下愿追随公子,唯公子马首是瞻!”
于是原枫带着斗志昂扬的死士与简承将士们共敌穆樱的攻城,但在城墙之上看见南宫易朗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一年没见,他们都没什么变化。
只是撞进对方眸子时,他们跨越了时间、距离与生疏,却被立场阻拦了。
南宫长安……
这个表字的含义如此特别,她希望他平安。
“保护陛下,撤军!”
原枫反叛的消息一呈上朝廷,他的身世、所有的秘密都公诸于世,这道疤痕被无情的揭开,陛下养虎为患也引起了轩然大波,与之同时,陛下下令罢免原枫的官职,封锁原府,将原清浅押入大理寺狱。
薛宁汐得知消息时就坐不住了,但她才走到厅前,便与薛珩羲正面相迎了,他身侧还站着郑一然。
“长姐,”薛珩羲刚要请客离开去找她的,“我正好有事找长姐,长姐随我去书房。”
薛宁汐像看不见郑一然一般,只想着原清浅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受得了狱中的苦楚,“阿珩,我急着出门,什么事情我回来再说好吗?”
自家阿姐执拗,他也没耐心费口舌劝她,直接浇灭她的妄想,“长姐,你不必去求陛下了,陛下颁布圣旨时太子殿下就在一旁,他劝过陛下了,无用。”
她摇头,眉头不展,迫切的为他开脱,“可原枫他如何会谋反?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阿珩,他只身涉险总要有些手段才好啊。”
薛珩羲冷声道,“长姐莫不是忘了,他姓简。”
她瞬间哑口无言,她甚至说不出口他是为了自己才被简槐带走成为他的刀刃的。若南宫易朗还在,他一定会相信的,他一直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若原枫在便不会这样了,他向来足智多谋,不管是什么事都会很快的迎刃而解的。
可现在只有自己,只有这个这么多年来万事全权倚仗父兄的自己。
郑一然眼眸一沉,他本身就是因为此事来试探她的心意的,原枫都已经反叛了她怎么还这样向着他?
但他很快就转念安慰她,“薛妹妹,陛下没有苛责原姑娘,你莫要心急。”
“我——”
“他已经反叛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但薛宁汐心中有自己的答案,他能舍弃前程救下原清浅,自然不会让她成为人质,“你又如何就能知道他会不顾原清浅的死活与那杀害她一族之人狼狈为奸?”
“宁汐,”他的语气凌厉起来,藏在温和下的诋毁逐渐裸露,“你总是惦记着他,认为他就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万人敬仰的长乐郡主,你看见的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他们想让你看见的?”
薛宁汐还没开腔,薛珩羲就抓住了手腕,他向郑一然颔首致歉,嗓音冰冷,没有半分寒暄的客气,“薛某与长姐还有要事相商,恕薛某无法远送,恭迎世子下次光临府邸。”语毕便拉着她往后院走。
薛宁汐不知道原府如今是怎样的光景,总之不会好的,既然自己是最有可能护着她的,她如何能够袖手旁观,“阿珩,此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他不会的,原姑娘身子弱,往事又被翻出来了,她的处境很是尴尬,还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
“长姐不要再说胡话了,已经过去一年了,人心是会变的。你不要插手此事了,免得让陛下难做。”
这世上最难衡量的便是人心。
可人心再变,也不会面目全非。“原枫当初为救兄长甘愿替他挡剑坠崖,若不是兄长同样义气,他早就没命了。他怎会与兄长为敌?”
“若救他也是权宜之计呢,若他算到兄长不会弃他不顾呢,甚至不必算计兄长,你便不会不管他的死活。”
薛宁汐清润的双眸中含了一点水汽,她有些无措,也不知如何反驳了。“左右陛下也没有下别的旨意,只是关押,那我就去看看她,若原姑娘有个好歹我如何过意的去?我不相信原枫会谋反。”
薛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