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采彤恍然大悟,见缝插针地大喊一声:“你们不要再吵啦!”
众人纷纷扭头,听赵采彤说话。
只见她黛眉微蹙,眼眶泛红,自责地缓缓开口:“杜师弟,都怪我不好。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没想到,你竟然对我……”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赵采彤的脸上滑落,她把脸撇开,不再做声。
沈均:……
苗珂:……
沈均和苗珂再次扭头,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聚焦在杜沣那张狼狈的脸上。
一道是同情中隐含着几分得意,另一道,则是愤怒中夹杂着一丝丝丢人……
苗珂决定现在就走,他半刻钟都不想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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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沈均家后院的香樟树下。
杜沣坐着上午赵采彤坐过的凉石凳,一只手臂向前伸直,搭着石桌,头歪歪地枕在手臂上,独自在这儿发呆。
他心里想着赵采彤不久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杜师弟,都怪我不好。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
还有后来,她脸上被沈均用拇指拭去的泪痕。
赵采彤接近沈均,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真的钟情于他?
“时英虽不是坏人,可谁若是想要得到她的心,就一定会触霉头。”
刘香的话在杜沣的耳边响起,他随即产生了一种非常卑劣的想法——
真希望柳时英是在骗沈均。哼,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看沈均还笑不笑得出来!
可她欺骗沈均,究竟是为了什么?跟那封写着“病重”的“家书”到底有什么关系?跟《倾玉拳》又有什么关系?
柳时英,你不过看我一眼,我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出上一句,你就能知道下一句,我们之间明明那么有默契,你为什么就不能……
正想得出神,鼻子又有些发酸时,杜沣听见了赵采彤的脚步声。
“师兄?”赵采彤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在杜沣对面坐下,高兴地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她说的当然是之前那出即兴表演。
杜沣若无其事地挺身坐直,笑道:“这回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谢我?”
他说的其实是那封“家书”,但赵采彤以为他在说苗珂,了然一笑:“那天我跟刘香说话的时候,早就看见你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看在苗大夫的份上,我答应一定会告诉你答案,但不是现在。”
现在沈均与苗珂刚出门不久。
本来苗珂当时就要收拾东西下山,沈均好一番挽留,才留住他吃了一顿饭。
而杜沣来到这里,确实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跟着赵采彤找到真相,所以自然是死乞百赖也要留下来的。
他听见赵采彤这样说,怏怏不乐地摇摇头,“就算你不答应,我自己也能找到答案,这个不算!”
嗬,口气还不小。
赵采彤被他逗笑了,“好吧。”她低头解开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杜沣,“呐,给你。”
看清楚她手里的东西,杜沣登时皱眉站起来,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我不是来要钱的!”
赵采彤莫名其妙,心想你又不说,我哪知道你要什么?转念又想,小孩子嘛,大多如此,不必计较。
于是也单脚站起来,温言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沣气还没消,怕她站得吃力,先坐下问:“那你什么意思?”
赵采彤也坐下,神神秘秘地笑道:“你看,这可不是一般的银票,这是从永宁侯那儿骗来的银票。”
杜沣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赵采彤乘机拉过杜沣的手,把银票塞给他,“你想想,你跟我,还有刘香,咱们一起闯天风楼,一起进藏剑阁,一路上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结果我拿到了拳谱,刘香拿到了一块金子,你什么也没捞着。
“往后还有什么能证明,你真的在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把堂堂永宁侯耍得团团转呢?”
杜沣听见赵采彤说“咱们”,耳朵自动过滤掉“刘香”两个字,心里已有了些暖意。
再经赵采彤最后那样一捧,不禁频频勾起嘴角,怡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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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的清晨,邵璃按照永宁侯的指示,与另外“三位高手”一同来到钱塘西山的上天竺寺。
听安插在洞天堡的线人说,赵采彤今日要随沈家二少爷来这里上香。
大约在暗中等了半个时辰,邵璃终于发现了疑似赵采彤的身影——她正在朝着正殿大门走去。
邵璃马上用目光示意其他几个人。
其中一个头戴斗笠,下巴上挂着些许柔软胡茬的瘦长男人朝正殿那边眯